薰然含笑道:“王大夫回来的路上可有被那几个长舌妇人撞见?”
周氏笑道:“自然是撞见了,而且是撞了个正当面。”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回到府中,薰然才知四叔已经回来了。
故而,危氏听得这个消息,进府的脚步便又加快了几分。
薰然则跟着母亲慢悠悠地走过二门,却在穿过垂花门时,瞧见守门的姜嬷嬷正给自己使眼色。
难道是悯枝那有消息了?
薰然不动声色地往前走去,待回到芙蓉居后,才吩咐春柳,去将姜嬷嬷请过来。
不一会儿,姜嬷嬷过来,对薰然道:“娘子,远峰说事情正如您所料。那人果真在岑娘子府中。”
薰然眸子一暗,随即笑道:“有劳嬷嬷和远峰了,办得好。”说着,让春柳给了赏,便让姜嬷嬷退下。
这几日。她去了庄子,一时间无法得知远峰那的消息,今日回来,竟就有这消息传来,看来,自己之前的努力没白费。悯枝为自己探听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那些钱就没白花。
她之所以如此在心惠歌公主和玉颜长公主的事,是觉得她们这反常的举动定与皇位有关。
前一世的朝政动荡,薰然虽未曾亲历,却深知与叶家存亡息息相关。所以,她不得不去关注。
现如今,屏南王也已痊愈,这夺位之争怕不仅仅是二虎相争,说不定是三虎恶斗呢。
叶家该如何在这争斗中存活下来呢?
回来后的这一日,似乎特别平静,晚膳薰然去了桂喜堂,一家四口一同享用。席间。薰然注意着父亲、母亲的脸色,两人平静如常,看来母亲并没有问及父亲许娘子的事。
母亲一向隐忍。这事她既然不信是父亲所为,也就不会提出这个去伤害两人之间的感情。
薰然轻叹一声,只是父亲不说、母亲不说,这真得好吗?
由于心事过重,薰然整夜辗转难眠,翌日一早。正有些昏昏沉沉地要睡去,忽然听见春芹在屏风后禀报。说是许娘子身边的小丫鬟来了,正跪在桂喜堂哭求。
薰然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快给我更衣。”薰然吩咐道。
春芹和春柳急忙闪过屏风。上前帮着薰然梳妆打扮。
简单梳洗之后,薰然便快步去了桂喜堂。
此时,叶慕贤、周氏都在堂内,穿着浅黄色襦裙的小丫鬟正跪在堂前,身子躬伏在地上直哭。
薰然到了后,叶慕贤有些尴尬,对薰然说道:“阿宛,你怎么来了?阿爷、阿娘有事要办,你先回芙蓉居。”
叶慕贤不知道薰然已然知晓许娘子之事,所以不愿让她听得这些。
未等薰然开口,周氏说道:“阿郎不必避讳阿宛,前日,我与她一起去了七里庄,早已知晓了许娘子之事。”
叶慕贤大惊:“之南……”
周氏瞧了夫君一眼,起身,走到丫鬟面前,睥睨着她道:“你叫什么?”
“婢子名唤翠翠。”丫鬟怯生生地回道。
“你刚刚说什么?让我和大郎去救你家娘子?你家娘子出了何事?”周氏问道。
翠翠答道:“今日一早,管事忽然带了一帮人来,抓着我家娘子要将她沉塘,他们说我家娘子不守妇道,珠胎暗结。”
翠翠说完,便哭了:“求夫人和大郎救命。”
叶慕贤脸色沉了沉,说道:“你家娘子怀孕了?”
翠翠连连点头。
薰然瞧了瞧父亲,见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知道他此时十分恼火。
移动目光,瞧向母亲,周氏也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回应。
“你家娘子尚未成亲就有了孩子……这等丑事对民风淳朴的七里庄村民来说自然是奇耻大辱,有此举动实属正常。不过终究是一尸两命,我等也是不忍心。大郎,要么我去瞧瞧?”周氏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叶慕贤。
叶慕贤想了想,毕竟是人命,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她肚子里是四郎的孩子。
点了点头,叶慕贤吩咐备车。
“大郎,坊内事情众多,你去香坊便是,这等妇人偷人之事,我和四弟妹前去处置便可。”周氏提议道。此事,她和薰然早有谋划,自然不用叶慕贤前去处置。
叶慕贤本就心烦,周氏既然要危氏一起去,知晓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便放手让她去办了。
只是临走时,对薰然叮嘱了两句,要她好生研习叶氏香谱,别搀扶到一些龌蹉之事里去。
薰然这边点头应诺,另一边却还是厚着脸皮爬上了周氏的车,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