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芹无心纠缠多说,淡淡一笑,就要回身去复命,却被妇人拉住道:“我说小丫头,我也是好心,你看你们娘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要是想要薰衣草,我们这很多人有,何必到这样一个荡=妇那买?”
春芹一惊,问道:“为何这么说?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妇人嘿嘿一笑,尖着嗓子说道:“原来你们不知道啊,许红梅之所以能将村子里那个小山坡都给买下,还不是因为她背后的男人有钱。”
春芹道:“她已经成亲了?”
“切,听清了没有,是她背后的男人。也就是她压根还没成亲,不过是人家的外室,我听说那男人也是高门大户,家里头早有妻儿,她进不了门,便被安顿在此处,还给买了田地、屋子,当真是攀上了有钱的主。”妇人虽然说得不屑,但春芹在她的眼里分明看到了羡慕二字。
“婶子可知那个男人是谁?”春芹问道。
妇人摇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说着,瞧了瞧天色,着急说道,“不多说了,等会去备饭了。”转身欲走,又馋着脸回头问春芹:“小丫头,这东西值多少钱?”她不识香,担心卖亏了。
春芹笑了笑,说道:“就这湖城彩锦香囊就值五十文钱,里头的香品更是能卖上三四两银子,婶子可别被人骗了去。”
妇人只当这东西能值上几十文钱,没想到竟能值那么多,一时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谢谢你家娘子了,你家娘子出手真大方,可真是好人。”妇人一边赞着,一边乐呵呵地走了。那发自内心的欢快,光看背影便能感觉出来。
春芹回到薰然身边,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薰然。
当薰然听到此女极有可能是某高门大户的外室时,只觉手心冒汗,浑身发冷,脸部的肌肉都有些僵了。
那是恐惧。
薰然好怕,父亲真得和这个许娘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系,或许许娘子真得就是父亲的外室。
如果真是这样,即便前世父亲不是因为意外而亡,那也是因为自己行为不检点,最后导致的惨剧。薰然百感交集,一时竟有些呆了。
“娘子,您怎么了?您脸色怎么那么差?”春芹瞧着薰然的脸色慢慢变青,再变白,以为薰然病了,无比担忧地问道。
薰然叹了口气,说道:“我没事,我们去许娘子那吧。看了看那通往许娘子家的小路,马车是坐不了了,只能步行前往。
让地瓜头留下看车,薰然和春芹朝着许娘子家走去。
按照那位妇人说得,薰然和春芹走到那烟囱冒烟的人家屋后,沿着屋后的滴水小弄堂往深处走去,约莫走了一刻钟,前面豁然开朗,一座小山坡呈现在眼前。
薰然放眼看去,山坡上并没有期望中的薰衣草,似乎已经收割了。
沿着山坡下的小路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薰然终于看到一座青瓦白墙的三间大瓦房,外面用篱笆扎起了围栏。
薰然走上前去,推了推院门,开着。
进了院子,薰然走到大门口,轻拍门板,大声问道:“有人在吗?”
隔了一会儿,薰然听见里头人有人应声:“是谁啊?”
薰然连忙回道:“我是从洛城来的,来看看货。”
之后,等了一会,一个稚嫩的面孔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你找谁?”有人问道。
薰然透过门缝一瞧,原来是一个留着头的小丫鬟。
“我找你家娘子谈谈生意上的事,不知娘子可在?”薰然问道。
小丫鬟没好气道:“不在,说着就要关门。”
薰然低声斥责道:“没人教你待客之道吗?”
小丫鬟被她一唬,停下了离去的脚步,细细打量了薰然一番,心想这来者穿着华丽,气度不凡,可别得罪谁挨罚。
这样想着,小丫鬟将门打开大些,问道:“娘子贵姓,我好进去禀报一声。”
薰然笑道:“你就说是路城叶家来人了。”
小丫鬟连忙回屋去禀报,丝毫不记得她刚刚还和薰然一众人等说“不在。”
过了一会,薰然瞧见一穿着玫红色齐胸襦裙的少妇匆匆忙忙走了过来。
待走近些,薰然有些吃惊。
这许娘子长得一张圆脸儿,眼睛大大的,一笑还两个酒窝,这等可爱模样和薰然心中的狐狸精形象截然相反,倒让薰然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