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然仰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大伯母的什么亲戚与中书侍郎有瓜葛,所以福慧就被送去那了。”
如此说来,那个中书侍郎与西府叶家是远亲,甚至没什么关系。那他为何要帮助西府呢?
薰然想了想福慧的模样,鹅蛋脸,下巴丰圆,脸颊红润,确实是个福相,但若说姿色却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那个中书侍郎为何要利用一个这样的女子?他若想借女子平步青云,一般也会选个姿色出众的吧,比如说香寒这样的。难道他也相信那些江湖术士之言?
“阿姐,你在想什么?”芷然问道。
薰然抬眼,没有回答芷然,反问:“阿兰,你觉得福慧能被选上吗?”
芷然想了想道:“我听外祖母的意思,姨母香寒也是准备参加秋选的,若她们比起来,我觉得姨母的胜算大些。”
薰然见她说得委婉,不由笑道:“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滑头了?”
芷然一愣,说道:“我没耍滑头啊,我不是直言,姨母长得好,更易被选上吗?”
薰然愣怔,随即呵呵干笑,敢情是自己复杂才把芷然的话也想复杂了。
看着傻笑的姐姐,芷然更加糊涂了。
“咳咳,好了,说完福慧,我们再说说大姐吧,你说三婶曾有意让大姐也进宫?”薰然问道。
“对啊。我记得很清楚,三婶一进屋就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西府的福慧要是进了宫,我们这边就会被比下去,以后族里的事我们就越发没权了,而香坊的生意也会被西府抢去。”芷然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薰然浅笑:“三婶难道不知道,太祖父提出分家时,就发誓,永不与叶家香坊抢生意吗?所以他们顶多只贩卖香料,并不制香。”
芷然道:“对啊,阿娘也是这么说的,说三婶是多虑了。可你知道三婶这人脸皮有多厚,不管阿娘如何说,她就是要阿娘将大姐送去邺城娘家,还说要请最好的京城师父教授她琴棋书画,宫廷礼仪。阿娘最后被她说得烦了,对她说平民之女入宫只能为宫女,学那些个没用,三婶要是愿意,也不用现在去,只待大姐及笄后,她便托人将大姐送进宫去。”
芷然说到此处,想起当时三婶那个表情,忍不住呵呵笑道:“三婶当时脸就绿了,说她的女儿怎会进宫做宫女,要去也是采女。之后,悻悻而走。”
薰然听她这么说,似乎有些记起这事,好像三婶当时还气急败坏地踹翻了矮几,偌大的声响惊到了她,这才让她有了印象。
“一入宫门深似海,三婶只想到成功的一面,却不想要是大姐入宫后未能得宠,那会是怎样的情景。”薰然感叹。
“哼,他们呀,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主,哪会想到这些。不过,我倒觉得奇怪,阿娘说得对,平民之女入宫只能为宫女,那姨母和福慧都是平民之女,他们难道花那么大的力气进宫,只是为了当宫女?”芷然不解。
薰然笑道:“不,姨母虽然父母为平民,但我们外祖父却是京官,一个家族要送女子进宫,首选自然是自家的女儿,若是选不出资质好的,倒也有从家族中选的。只要给个身份就成。”
“哦,是这样,那福慧和那个中书郎也是亲戚么?”芷然不解。
薰然对西府的事知道的太少,所以她也不能回答芷然的问题。
何况,她觉得更想不通地是以福慧的相貌怎就入了那中书郎的眼?
车子咕噜噜驶动,走过平坦的官道,渐渐就进入了坎坷不平的村道。
“哎呦,颠死我了。”芷然揉了揉刚刚因为颠簸而撞痛的胳膊,大声埋怨道:“这乡下的路怎么这么差,颠地身子疼。”
薰然牢牢抓着车壁,笑道:“也不知刚刚谁说乡下景致好,要多住几日,这才一会子的功夫就埋怨开了。”
芷然也抓着车壁,回嘴道:“我刚说得是景致,这会子说得是路,因为景致而愿意留下,因为路而不想走动,这不矛盾。”
薰然听着这辩解,呵呵呵笑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连进庄子的路都如此崎岖不平,真不知道东府是如何管理这些庄子的。”薰然和芷然正艰难地保持平衡,忽听窗外传来清晰的埋怨声,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薰然赶紧挑了帷裳朝外看去,原来是汀然乘坐的马车一个轮子陷进了泥里,动不了了。
车上的人只好下来,然后请其他赶车人一起过来帮忙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