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不能怪她将这次失窃与夏中河联系起来。
若是这本书已经交给大风了,那夏邱氏倒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书在哪,他们也没找到,这要是被夏中河给找到了,那还了得?
所以,她便急吼吼地拎上东西来到叶府,探探口风。
好半天,周氏才淡淡说道:“兴福庄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家,香坊那也亏得你们家能养得了灵猫,才有那等好货色的灵猫香。只是……这管事的可得沉稳老练才行,我记得你家长子今年才二十吧?”
夏邱氏一愣。周氏这番话说明叶家其实已经怀疑这书不在大风手上了。记得前两任管事都是拿着这书,证明书在自己书上才换来的位置,难道大风不拿书来,叶家就不答应吗?
想着想着,夏邱氏就有些落寂。若是今日周氏不答应,以后的事就难说了。也不知道她那个死鬼男人到底把书藏哪了。
“是二十了,大风这孩子虽然年纪轻,但做事一向沉稳,这一个月来管着庄上的事,大伙儿都夸他呢。”虽然自己夸儿子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可信度。但夏邱氏这不也是没法子了吗?
周氏笑了笑,说道:“你也别急,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你放心,我们叶家不会亏待你们夏家的。”
夏邱氏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想:确实不会亏待夏家,若是让夏中河当了管事,夏家是不亏,可我们这一房不就亏大了?
想了想,夏邱氏眉眼儿一挤,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瞒夫人,我家当家的活着时,最疼的就是大风这个儿子。有什么本事都想一股脑地都教给他,临终前还将夏家的传家宝传给了他。唉,夫人是最懂人心的。我们做父母的,还不是希望孩子有长进?您说对不对?”
夏邱氏此时有些豁出去的意思,不管怎么样,这书总归不在夏中河手上,她先诈一诈叶家夫人,拿到儿子当管事的保证再说。
果然。这番话还是起了一定的分量,周氏的手从茶碗便移了下来。捋了捋袖口道:“这么说,那本书在大风那了?”
夏邱氏咬了咬牙。心下一狠,说道:“是呢,临终前当家的就把东西给大风了。”
说完,头微抬起,目光却是迎着周氏的目光,毫不畏惧。
如此自信,倒让周氏有些犹豫了。
夏家为何能在兴福庄立足,并占据管事的位置,正是因为叶家看中了他们能养灵猫。当新老管事更替时,新管事只要拿着这书过来拜见叶家家主,这管事的位置十之*就是定了。
夏中海去世时,叶家未见有人拿着书来求见,以为是他们要办丧事,所以也未曾去过问,而是根据夏家的传统,此物有长传长的规矩,暂时让夏中海的长子暂管庄子的事。只等他届时拿出养猫术过来求见,这管事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所以,夏邱氏这么说,周氏不意外,只是左等右等,都未见她拿书出来,这心里头便犯了嘀咕。
她到底有没有书呢?
夏邱氏见周氏盯着她瞧,却不说话,知道她是等自己把书拿出来,可是这书她还真的没有。
“夫人,老奴知道,今日该带着这本书过来给夫人过目,可是……”夏邱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可是……俺们家小叔子起了坏心,想要偷这本书到大郎和夫人这谋个管事的位置,所以,为了不让他得逞,老奴将书给藏了起来。今日过来,本是打算好带上的,可是他一直盯着老奴,大风又有事出去,老奴的小儿子、大闺女年岁都还小,老奴担心被孩子他叔抢了,这才没敢去取。夫人放心,老奴绝不会诳您,待回去后,老奴就让大风带着书来求见大郎。”
周氏微微蹙眉,这家宅内斗真是在何处都有,即便是夏家这样的乡间小户,也是兄弟相妒、叔侄相忌。
“行,你回去和大风说,带着书来见大郎就是。”周氏说着,便准备送客。
还未开口,便听薰然清脆地喊了一声:“阿娘!”薰然从次间走了出来,将刚刚写得字呈给周氏阅览:“儿刚写了一张字,求娘给儿看看可有长进?”
周氏愣了愣,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夏邱氏瞧了瞧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娘子,一时间不知道是退下好还是立于原地好。
好在周氏很快就对她说道:“老婶子,我家阿宛在赞你呢?”
夏邱氏一脸疑惑。
周氏笑着将薰然写的字交给春福,要她念给夏邱氏听。
“子之于母,慈爱特深;非母不育;推燥居湿,咽苦吐甘,生养劳瘁,恩斯极矣。”春福念书的声音婉转轻柔,很好听,但夏邱氏却仍一脸的茫然。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周氏自然知道她没读过书,不晓得其中含义,轻笑着解释道:“这话是说你咽苦吐甘,爱子极深。”
夏邱氏半懂不懂地看向薰然,木木地道了一声谢。
她不知道薰然赞她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