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笙气得不行,叉着腰骂道:“小妖精,你红口白牙的说谁没家教呢,我们西府向来家规甚严,谁像你们,仗着赚了几个臭钱,就整日里耀武扬威的,也不知道谁才是叶氏正统。”
芷然见她扯到血脉上去,越发恼了,眼睛气得发红,指着宝笙鼻子骂道:“小杂种,你说谁不是叶氏正统?我们叶家是名正言顺的叶氏宗脉,住得是叶氏祖宅,不像你们,半路分家,在外头买了房,还敢和我们说什么正统。”
宝笙说不过,暴跳如雷,冲到了芷然面前,昂首挺胸,死命瞪着芷然,芷然也毫不示弱的回瞪她,这架势一看就是一触即发。
“够了!你们还是不是大家闺秀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吵吵,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姜嬷嬷忍无可忍了,一手一个,将她们扯开。
薰然让茹然继续安慰着哭个不停的新柔,这边走上前去将芷然拉到了自己身后。
刚才薰然没有上前劝阻,是因为她知道那种情况下,是劝不住芷然的,何况宝笙确实说得过火了些,都扯到了血统上去。他们是叶氏正统,这谁不知道?宝笙那番话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现在,姜嬷嬷既然出面制止了,她担心芷然会吃姜嬷嬷的亏,这才让她到自己身后,善后的事就由她来吧。
“姜嬷嬷,我看新柔伤得不轻,这伤又在脸上,小娘子的颜面有多重要,想必不用我说,姜嬷嬷也清楚,所以还望姜嬷嬷给个假,由我们带新柔去瞧瞧大夫。这诊金自然由我支付,姜嬷嬷也就不必担心了。”薰然哪会没听出姜嬷嬷话里话外对新柔家境的讽刺之意,刚刚她拿香灰给新柔治伤,虽说薰然听过香灰止血,可这举动实在是让人觉得是在侮辱新柔,所以薰然也实在是看不惯。
而宝笙对新柔的敌意让薰然想到前世也是宝笙的火上添油,才让事情越来越严重,最后便成了叶氏宗族的一宗小丑闻。
宝笙和新柔有仇?薰然对心头这忽然闪过的念头感到一丝不解。她们能有什么仇恨?是在良淑院结下的吗?
可是,一直以来,新柔都是受欺负的那个,根本对宝笙起不到任何的威胁,宝笙又何苦苦苦相逼呢?
“就她这破落出身,大饼丑脸,破相就破相,你着什么急?”宝笙真是不遗余力地寻找机会羞辱新柔。
薰然白了她一眼,说道:“宝笙,你若是再喋喋不休,我们就一起去太祖父那说个清楚吧。请他说说,到底是这绣绷碰着了新柔,还是新柔碰着了这个绣绷?”
“你!”宝笙狠狠地吐出一个你字,却又接不上话了,她心里头清楚得很,此事是她不对,所以在这里闹闹没人敢怎么样,但是若是闹到了太祖父放那,那怕是自己得脱层皮了。
虽说她知道太祖父未必会见薰然,更不会去管这种小事,但一旦去了西府,那父亲、母亲知道后也饶不了自己。
特别是薰然的出面,会让他们更加怪责自己。
薰然见她脸色变幻不定,知道她怕了,这才转身和芷然一起扶起新柔,朝门外走去。
“二娘子,三娘子,我准假了吗?”姜嬷嬷有些低沉嘶哑的声音飘进了三人的耳中。
薰然瞧了瞧姜嬷嬷,咧嘴冷笑:“姜嬷嬷这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虽是我们的教习嬷嬷,但是也是我们叶家雇请来的,若是嬷嬷觉得这差事不好,那我回去便禀明了阿爷、阿娘,还嬷嬷自由。”
薰然说得极快,语气里的训斥之意明显,姜嬷嬷脸色铁青,压着脾气说道:“二娘子这是拿身份压我呢?我还真是教不了你们了。”
“嬷嬷言重,您教我们规矩礼仪,也教我们为人道理,难道这救人不对吗?”薰然说着,给茹然使了个颜色,示意她过来扶着新柔,自己走到宝笙面前道:“宝笙,今日之事就算了,新柔的诊金我也不去西府讨要,但若以后你再如此跋扈,那少不得要让三伯、三婶亲自教导你。”
说完,转身就走,也没有再与姜嬷嬷说话。
姜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有再拦,而宝笙,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心里头的那把火烧得极旺,让她恨不得冲上去将薰然他们几个都给撕碎了。
上了马车,新柔软软地就瘫倒在了垫子上,几缕头发散落下来,粘在脸上,混着香灰和血渍,样子极其狼狈。
吩咐春柳取了车子上备着的湿帕子,为新柔清理了伤口,洗净了脸。薰然这才柔声唤着新柔,问她一些问题。
待听了新柔的回答后,薰然能够基本肯定,今日发生的鲁郎君爬墙头之事,绝对不是偶然。只是,这件事要针对的是新柔,而自己不过是因为一时心软,想要阻止新柔重蹈前世覆辙而搅进了此事中。
而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最有可能的就是宝笙了。
叶宝笙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何如此憎恨新柔?
瞧着弱质纤纤的新柔,薰然觉得此事定有内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