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薰然眨了几下眼睛。
薰然立即明白,徐艳红这是要给她创造机会与范庭梧说话呢。
范庭梧似乎也明白了徐艳红的意图,对一头雾水的范岁祯说道:“阿祯,你先过去瞧瞧。我预定两份‘玉兔仰月’,要在这等候。”
范岁祯好奇道:“阿兄,家中就你我、阿爷三人,一份这个糕点就好。”
范庭梧好笑道:“叶二娘赠你如此好的香方,今日还请你吃了这些个美食,你却连一盒糕点都舍不得?还真是个小气的馋猫。”
范岁祯闻言,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脸儿一红,速速跟着徐艳红去了另一边。
“多谢范君。”薰然就势谢过。
范庭梧呵呵一笑,随即付了银钱,定了两盒“玉兔仰月”的糕点。
等候之时,范庭梧说道:“娘子现在可以问了。”
薰然道:“今日相邀其实是徐家娘子的好意。”
范庭梧点头道:“知道。”
薰然再道:“她们与我说了娇颜香与华盖香之事。”
范庭梧目光瞧向徐艳红、徐玉玲那边。没有接话。
薰然只好继续说道:“华盖香是不是娇颜香,对于范君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又或者范君的意图就是要徐家偷梁换柱,不知我所言是否正确?”
这句话让范庭梧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不由自主地收回飘远了的目光,看向薰然。眼珠儿一动不动。
薰然被范庭梧盯得不自在起来,却又不想示弱,便不留痕迹地微侧过脸,看向桌子上的一只只小兔子,似是自言自语道:“如此可爱的糕点。怎让人忍心入口。”
范庭梧瞧着薰然,宛转轻盈的体态,容光焕发的姿容,云淡风轻的神态,讳莫如深的目光,给人以恍惚迷离之感。
这叶二娘,不简单。在楼上雅间她挨近岁祯,与她交头接耳说个不停。他便有所警觉,但想着岁祯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探听不出什么。却不想她已从一些只言片语中猜测出如此准确的答案。
“二娘子何出此言?”范庭梧虽然惊愕,但却没有打算承认。
薰然抚了抚衣襟,含笑道:“制香者对自己所研制出的香,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儿一样珍视。若是精心研制出来的香品被人窃取或是丢失,那自然是伤心难过,难以言表。然……”后面那句“你却毫不在意”,薰然便没再说了。欲言又止,是为了试探范庭梧有没有坦诚之意。
范庭梧极轻地吁了口气。说道:“我确实另有打算,但绝没有恶意,也不会累及二娘子,所以,您不必担忧。”
薰然见他坦言,也不藏头露尾,直言道:“如此最好。范君若是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这一句带着威胁的话,从薰然带着美艳笑容的口中吐出,倒多了一分善意的提醒,少了一分胁迫的气势。
范庭梧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拜访贵府,只是想寻求帮助,而非借力上爬,这点娘子放心。我的意图并非是争夺贡品香,更不会危及叶家地位,我只是想完成一个心愿罢了。”
薰然听后,转回头来,抬眸瞧了范庭梧一眼,想要看看他说得是真是假,却只看到高深莫测的一张脸。
可惜,自己重活之后依然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防人之心不可无,心中轻叹,薰然颔首浅笑,低声轻语道:“望范君牢记今日所言。”
范庭梧沉思片刻,终点了点头。
“好!好!”正当两人有些不自在的沉默时,忽闻右面传来几声喝彩声,原来是一位打糕师傅在那挥动着木头锤子锤饼胚。
这位师傅功夫了得,一人高的锤子舞起来如游龙穿梭,颇有气势,故而引得满堂彩。
蓦然间,薰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些片段,顿时对如何去庄子调查那位害死父亲的女人有了主意。只是,其中细节还得再回去想想。
正兀自想得出神,忽见徐艳红站在对面朝她挥手,心下一惊,竟忘了刚才为了不让她们见自己和范庭梧单独说话生疑,自己哄骗她们是为她们说项,徐艳红更是费尽心思地将范岁祯带走,自个儿却忘了这事。
正要回头与范庭梧协商,却见范庭梧倾身低语道:“娘子可直言事已成。”
薰然愕然抬眸,只见范庭梧温润一笑,轻甩袍袖朝对面走去。
敛裙快走跟上,在离他半步之遥时,薰然轻言多谢。
范庭梧未及回话,两人已到徐艳红三人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