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歇了一会,便有小二进来问道,“郎君、娘子想喝些什么?”
薰然客气地请范庭梧先点,他却笑笑道,“但凭二娘子做主。”
再问岁祯他们,徐艳红、徐玉玲皆点了乌梅汁,岁祯则点了酪浆。
薰然瞧着范庭梧在那东张西望的,心想他还真的让自己替他点了,想了想,为他点了一杯六安瓜片,自己则要了一杯寒瓜汁。
过了片刻,小二端着一盘饮品上来,只见五个白瓷小盖碗整齐地摆放在红漆圆托盘里,小儿打开盖子,里头有红色的寒瓜汁、白色的酪浆、黑色的乌梅汁、还有翠绿色的六安瓜片,五颜六色的汁液摆放在一起,显得十分的好看。
大伙儿各取所需,都小口啜饮着。
只听徐艳红笑道:“还是这乌梅汁酸酸甜甜的最是爽口。”
薰然笑道:“此处的饮品糕点是洛城最好的,大伙儿若喜欢,离开时买一些回去给家里人常常。”
众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过了两刻钟。
挑了窗户往下看,薰然瞧着此处方固然是热闹非凡。
楼下只见车马越多,楼上的脚步声不断,看来客人是越来越多。好在各有雅间隔开,倒还算清静。
饮品上来后,薰然又点了五样糕点,里头包含了吉祥糕饼铺新出的点心。
待吃饱喝足,徐家姐妹便开始了今日的目的。
“落轩表哥、阿祯妹妹,我们两家是亲家,你我几人更是从小玩到大,实在不该为了之前那个误会而疏远了我们几个的关系。”徐艳红好言相劝,声音沙软,听得岁祯红了脸,低下头。
“表妹多虑了,我和阿祯仍把你们当做我们的亲人看待,若不然,一上车我便让阿祯下车与我回去了。”范庭梧说着,侧目瞧了瞧薰然,见徐家姐妹说话全然不顾及她,心里头估计薰然应该是知道了两家的矛盾,否则她也不会来。
范庭梧一番表述让徐艳红十分的高兴,开口求道:“如此,就请落轩表哥回去同范公说说,那香品之事当真只是误会。阿爷当初是将我们徐家调制出来的华盖香、娇颜香一同呈给采买的公公,再有公公送入宫中,之后我们家的华盖香被皇后娘娘相中,这才有了后头的嘉奖之事。范公却误以为华盖香就是娇颜香,为此与我们断绝了往来。祖父和阿爷为此伤心不已,寝食难安,我等小辈见了,自是忧心不已,这才借此机会,约了表兄、表妹出来,一同说说话,将那误会给化解了。”
瞧了瞧范庭梧的脸色,一如平日里般的温和,便放下心来,继续道:“表兄意下如何?”
范庭梧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含笑说道:“此事我等相信是误会又有何用,得阿爷信了才成。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暗中调查此事已有些许眉目,据说已找到了些证据。”
徐艳红惊讶问道:“证据证明什么?”
范庭梧云淡风轻地悠悠说道:“证明娇颜香就是华盖香。”
此语一出,轮到徐家两姐妹瞠目结舌,愣在当场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范庭梧会说有证据证明这两种香是一样的,原本想要说服范庭梧和范岁祯回去做他们父亲思想工作的念头瞬间被击碎了。
“你胡说!”徐艳红忍不住斥责了一句,她根本不信自己家会作出这样的事。
范庭梧倒也不恼,转而安抚徐家姐妹道:“表妹们莫急。此事还有待调查,我不过是想说阿爷执着,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也就不必费那口舌。”
徐家姐妹开门便受挫,心情一落千丈,与刚刚活泼活动的小样子比起来,似乎变成了两个人,特别是徐艳红,已是满脸的失望之色。
薰然在他们说事时,只顾眼前的美食,刻意回避了一下,现见徐家娘子黑沉着脸,默默坐在席上,心中喟叹徐家娘子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范堰既然认定徐家偷拿了香品进宫,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只是可能证据不足,所以只能做些口舌之争。而如今,听范庭梧的意思,似乎找到证据了?
华盖香、娇颜香,到底是些什么香品,竟然得到了皇上的嘉奖。
想了想,见徐家姐妹仍和范庭梧在磨叽,便将视线移到一直低头不语的范岁祯身上,浅笑问道:“阿祯妹妹可还吃得惯这里东西?”
岁祯似乎是在想事,忽闻薰然问她,慌忙抬头回道:“吃得惯。这些糕点都极其精致,好吃极了。”
薰然笑了笑,道:“那就好,等会子再买一些回去给范公尝尝。”
不等岁祯回答,薰然立即接下去说道:“我见妹妹脖子上的伤痕已看不清,可见那蜜丽胶还是极好用的。”
岁祯见她说起这个,连忙谢道:“这还得多谢姐姐呢,那蜜丽胶当真是好东西,阿兄为了调制了两盒,用过后,伤痕果然淡了许多。”
薰然点头回应,笑而不语,目光虽与岁祯相识,但是却依然能感觉到范庭梧的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