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怎么可能知道?我当时都人事不知了——跟你们说是禹宣嘛!”他凑近他们俩,一副智珠在握洞悉真相的模样,一双眼睛骨碌碌往禹宣那儿看去,“他趁我昏迷的时候,过去杀了齐大哥!然后把刀子在我身上擦干净,嫁祸给我,最后把凶器丢了,隐藏真相!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这事实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黄梓瑕口气平淡地说道:“范公子,我知道之前你对禹宣多有成见,你堂弟犯法被流放,与禹宣也脱不开关系。但如今真相未明,你就斩钉截铁说是他犯事,是否不妥?”
范元龙没想到她对自己与禹宣的恩怨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张着嘴愣了半晌,才矢口否认:“你是指我污蔑他?没有!我爹都要纳他入麾下了,我会有什么成见?”
黄梓瑕也不欲与他纠葛这些与本案无关的事情,抬手示意禹宣过来,范元龙只好悻悻地站起离开了。
禹宣不肯坐范元龙坐过的椅子,自己另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周子秦一边记录一边问:“昨晚事情发生时,不知你在何处?”
禹宣低头看着桌上的木头纹路,平静地说:“昨晚我本来坐在后面,但因为范公子酒醉纠缠他人,所以我便将他拉开,带到了灌木丛边。”
周子秦赶紧问:“然后呢?你是呆在他的身边,还是离开了?”
禹宣头也不抬,声音依旧平淡:“离开了。酒醉呕吐一股恶臭,我衣上也差点被溅到,于是便回来观看公孙大娘的剑舞。”
“证据呢?”周子秦又问。
禹宣想了想,说:“我站在最后面,估计没有人看得到我。人证的话,我没有。”
周子秦又问:“难道有物证?”
禹宣一言不发,站起来在他们面前比划起来。他旋转,跳跃,屈身,折腰,虽然动作都做得不太协调,也不到位,只徒具那几个意思而已。但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正是刚刚公孙大娘曾跳过的后半段舞。
等到他一个卧鱼的动作结束之时,旁边传来轻轻的击掌声。是公孙鸢拍掌赞叹道:“禹公子真是记忆过人,这支舞被阿阮改过之后,我只在人前跳了这么一次,没想到禹公子仅仅看了一次,竟能记下了几乎所有舞步。”
禹宣站起来,拂去衣上尘土,眼望着黄梓瑕说道:“我当时若是去杀人的话,恐怕没办法看到公孙大娘的绝妙舞姿。”
证据确凿,就连一直蹲在旁边等着抓他空子的范元龙亦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