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方法还是吃掉他的心脏。
不过她是个有原则的妖,还是打算帮康德郡主完成心愿后再动手。不然的话,万一这股执念发狂要保护楚之墨,直接在魂魄世界里动起手来,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江清韵将体内残余龙气吸收掉之后,打算去楚之墨家里窝一晚上,好方便再多吸收些龙气。
趁着蓝叶睡觉,她轻车熟路的从上次的狗洞爬出去,欢欢喜喜来到了清河王府。
然而王府戒备森严,半夜三更又岂是她一棵没有法力的板蓝根jīng能够轻易闯进去的?
江清韵刚从胡同口出去,看着全副铠甲武装守在门口的王府侍卫就怂了。
虽然她脑子笨了点,但这点常识还有。知道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贸贸然再像白天那天闯进清河王府,铁定还没摸到那朱红色大门就会被当刺客抓起来。
可人都已经出来了,让她这个时候打道回府,江清韵心里特别不甘心。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肩膀蓦然被人拍了一下。
有过上次被拐的经验后,这次江清韵不敢再大意,运足中气就要大喊救命,还没开口就猛地被人捂住口鼻。
她连忙挣扎,希望可以引起不远处清河王府守卫的注意。
然而制住她的人却将她往更黑暗的小角落里退去。
“是我!”
蓦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清韵停止挣扎,身后那人也松开了他。
一身漆黑的夜行衣下,一双亮闪闪的眼眸冲她一笑,萧子铭扯下了面罩,“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十一皇叔。”
萧子铭眼神微暗,还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来找他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吗?”
“唔也不是不能,就是想找他了”江清韵难过的望向守卫森严的清河王府,“可是我连王府都进不去他肯定会把我送回去的”
“就那么想见他?”萧子铭问。
江清韵努力的点着头。
萧子铭望着不远处的王府,略一思索,低声道:“我帮你。”
江清韵欣喜万分。
萧子铭低声与她吩咐几句,见江清韵明白过后,重新戴上面罩,夜探王府。
然而,与他素来高超的轻功不同,这一回才踏上院墙,萧子铭脚下便发出一阵声响,惊动了清河王府的守卫。
“什么人!”他们见到站在院墙上的萧子铭,面色大变,立刻大喊起来,“有刺客!”
萧子铭翻身进入王府,一群人哗啦啦追着他离去。大门打开,只留下一个侍卫怕有人调虎离山而坚守岗位。
可没多久,里面突然蹿出来一块石子,直接打在守门侍卫的脸上。侍卫惨叫一声,破了相,大怒着也追了进去。
这下子没人守门,江清韵乐了,连忙按照计划提起裙子就往里跑去。
王府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抓刺客的叫嚷声。
因为之前侍卫已经看到萧子铭一身夜行服打扮,身材高大,所以看见穿着湖色衣裳的江清韵只当是府里眼生的丫鬟,没有放在心上。
江清韵有惊无险的躲过他们,抄小道摸进了楚之墨的卧室。
侍卫虚怀正在给楚之墨报告:“还请王爷留在屋内,府里进了刺客,正在追查。”
楚之墨的眼神略过一处微微停留,又问虚怀:“可看清刺客模样?”
“据说穿着夜行服,分辨不出是谁,只知武功不低。”
“本王知道了。”楚之墨清雅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疲倦与病弱,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猝然,他抽出虚怀腰间长剑,“玩忽职守,你可知罪?”
虚怀一惊,这不是主子的风格!
然而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先一步单膝跪下:“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楚之墨抬剑,剑锋所指之处却不是虚怀,而是屏风后。
白晃晃的剑光蓦然劈开眼前的昏暗,江清韵大叫一声,连忙后退,被虚怀轻而易举的制住。
楚之墨的长剑停在她鼻尖,望见她的脸,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
“十一皇叔”江清韵一脸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被剑指着,她特别害怕,声音又轻又颤抖。
楚之墨素来古井无波的面容之上微微浮现起一抹震惊,刚刚他恍惚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今看清这的确就是江清韵,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色更是苍白。
他深深的闭眼,想起yòu年听说过的那些鬼怪轶事,终是叹了口气,问江清韵:“你还有什么心愿?”
江清韵疑惑的望着他,如实道:“我想嫁给你”
“人鬼殊途,此事你该放下了。”
虚怀瞪大了眼睛。
江清韵撇嘴:“可我就是想要嫁给你嘛”
“换一个,我给你多烧点纸钱可好?”
江清韵不满:“我要死人的东西干什么?”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了?
楚之墨曾经听年迈的宫人讲故事,人死之前如果有很深的执念没有完成,死后仍旧会继续想去做这件事。
而如果是横死的,那么有些人连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还会继续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生活。
江清韵昨晚突然就没了气息,他等了许久也没见她醒来,这才确认她已死。
如今江清韵夜来王府,恐怕是将上述两种情况都占了。
楚之墨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宁王府吊唁,殊不知早就有管事自作聪明去过了。
“你已经死了。”楚之墨严肃的望着她,“明日一早本王亲自去给你吊唁,你安心去吧。”
江清韵整个人都不好了:“谁死了?我没死!”
虚怀早就在发现是江清韵的那一刻便松了手,这会儿听到楚之墨的话,连忙跑回到他身边,低声耳语:“王爷,您可别吓属下您看看郡主脚下,有影子!”
楚之墨低头,却是有影子,在跳动的烛光下,黑乎乎的影子歪歪扭扭的像是棵板蓝根。
虚怀又道,“属下刚刚制服康德郡主的时候,郡主身上是热乎的死人没温度的吧”
楚之墨再次诧异,仔仔细细打量着江清韵。虽不知道脸色红润,但也不像死人那样衰败。
瞧着正气鼓鼓瞪她的江清韵,楚之墨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走上前去,伸手探向江清韵的前额。
江清韵没有拒绝,就是嘴巴撅得老高,老大不高兴了。
温热的感觉从手背传来,楚之墨一怔,又伸手给江清韵探脉。脉搏虽然虚弱,但好歹有。
鼻翼间,还有温凉的气息呼来。
“你真的没死?”楚之墨诧异。
江清韵不满的拍开他的手:“当然没死啦,我命大!哼!”她又想起自己真身差点被楚之墨害死,气不打一处来。
虚怀连忙也道:“没听说宁王府搭灵堂报丧。”
可楚之墨非常确定昨晚的江清韵的确死了!他立刻去检查江清韵的面部,却没有发现任何易容的痕迹。
“你怎么会没死?”他戒备的问。
江清韵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死?我命大呀大概老天爷看我这么善良,一件坏事也没有做过,所以让我活着吧”
楚之墨让虚怀叫来景逸然。
景逸然也先是震惊了一把,随后给将江清韵把脉,没有任何异样,不由得侧目看向楚之墨:“王爷你是不是昨晚给她把脉的时候,摸错了地方?”
“不可能。”楚之墨说的异常确定。甚至在蓝叶折回去睡觉后,他耗费大量内力试图救她。
昨晚江清韵在魂魄世界里吸收的那些龙气,全是楚之墨试图用内力救她之时,进入她元神之内的。
照理来说,那么多jīng纯的内力传输给她,哪怕是昏迷都会多少给点反应。
可江清韵跟死了没有任何两样!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江清韵,依旧是那副傻傻的模样,不像是被人假扮的。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么?”楚之墨问。
江清韵喝着茶,吃着桂花糕,正在思索自己以后会不会跟桂花结怨,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话,表情比楚之墨还无辜:“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景逸然噗嗤笑了:“王爷做了什么没?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损耗过度了啊年轻人,要节制来来来,我来给你开服虎鞭汤”
“闭嘴。”楚之墨低斥他一声,望着江清韵眼神越发低沉。
江清韵被他看的亚历山大,低头努力啃糕点。
景逸然又道:“也许是龟息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