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问出口

他明明说今天是老爷子动手术的日子，而刚刚也解释了，是手术时间推迟了

“今天，是雯雯的生日。”

正犹豫不定间，韩天澈却幽幽开口，自己说了出来。

韩芊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主动说这件事情，心里却是一阵不舒服，转头看着窗外，语调淡淡的：“是吗”

告诉她干什么，难道还奢望她去帮那女人过生日啊

“看着我。”微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韩芊芊抿chún，用力的握了握双手，才勉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转头看他：“嗯怎么了”

韩天澈眨也不眨的看她，一双眸子里满是认真：“我今天，本来也打算去陪她过生日的”

紧握的手愈发用力，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微微的刺痛。

韩芊芊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艰涩的吞咽了下，才抬眸看他：“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是怪她打乱他的计划，导致他没办法去陪肖雯雯过生日么

“虽然知道你不想听，可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明白”

韩天澈眼神不多不避，眨也不眨的看她：“雯雯现在在国外，情绪很不稳定，天天醉酒，醉后就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每次跟她通话都泣不成声，她对她来说，比亲生女儿还要亲一些你应该也清楚，光是老爷子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现在又加上雯雯的事情，我怕她会垮了”

字字有情，句句在理。

她甚至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

可爱情是自私的，家庭也是自私的，甚至她也很了解自己自私的性格，要她接受将来的丈夫要时不时的跑去地球的另一边去安抚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她接受不了

再深爱，再忍耐，也没办法，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样的日子会是怎样的难熬

“所以呢”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进他夜色般黑浓的眸子里：“你想告诉我什么”

韩天澈伸手将她的眼睛挡住，她长长的眼睫毛在掌心微微闪动，小小的羽毛般刷过掌心，痒痒的感觉便一路从掌心蔓延到了心里。

他觉得有点儿疼。

“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环境，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我会让她在国外享受公主般的待遇，我也会安排最优秀的男人去接近她，甚至有必要的话，等老爷子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也会安排妈妈去国外陪她”

韩芊芊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下。

那么你呢

“几天前她喝醉了，给我打电话，哭的几近窒息，她说她不想一个人在美国过生日，她说她想我过去陪她过生日，哪怕没有生日礼物，哪怕只是陪她一个小时”

韩天澈的声音，像是长满了锋利的刺的仙人球一般，不动声色的，一点点的扎入她的肌肤，扎入血肉，直直扎进骨髓里去

平心而论，她爱他爱的的确没有肖雯雯那般深切入骨，对肖雯雯来说，韩天澈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没有他，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她，在爱情面前，自尊心却是异常的强大，她不愿勉强自己接受一份不完整的爱情，如果他不能给她全部的自己，那么她宁可不要。

可天知道，守住了那份可怜的自尊心，她要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

独自忍受怀孕所带来的种种痛苦，独自挺着巨大的肚子去一次次的产检，独自进入产房艰难产子，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眼睁睁看着同病房的孕妇病边满满的围绕着呵护备至的亲人朋友，她身边却只有两个嗷嗷待哺的瘦弱婴儿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

一度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却仍旧从未想过要回头来找他，因为主动回去找他，就代表着，她要做他地下的情妇，除了一个名分，还有什么不同

她终究要勉强自己去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而她却不愿意。

以前不愿意，现在也同样不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