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又补充说道:“我是马爷爷呀,当年你爷爷就喜欢叫我老马,现在我这匹老马实在已经是老得不行了哟!”
“马爷爷?”许仙儿依稀记得,当年是有个自己称呼他为马爷爷的人,操着西北口音。经常找自己的祖父讨论医道。
司马光面露喜色,他问道:“仙儿娘子,你认出老朽了?”
许仙儿点了点头,她发现司马光的容颜已经发生改变,他的一张脸上全是沟沟渠渠,但是声音并没有什么大变,还是那有些难以听懂的西北口音。
李敢在一边认真地听着司马光和许仙儿的对话,他看到许仙儿在点头,知道自己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不过他还有一些不心甘,他催促许仙儿道:“别只顾着和司马相公叙旧,还是早早为司马相公医治吧。”
许仙儿想起了李敢的嘱咐,她向司马光问了一些身体和饮食情况,然后取出自己怀中的檀木盒子,正要打开盒子,取出银针来,却听到司马光看着许仙儿问道:“令祖还好吗,当年如林兄他可是为我解答了不少医道上的困惑,他一直吹嘘说要培养一位名医圣手出来,没有想到,这十五年一晃而过,他都把自己的小孙女培养成一个名郎中了。”
许仙儿捧着木盒,听到司马光问起自己已经故去的祖父,忍不住眼眶发红,言语凝噎。
李敢知道司马光这货勾起了许仙儿的伤心往事,他急忙右手轻轻拍打着许仙儿的香肩,说道:“仙儿的祖父,已经在两年前先去了!”
“啊!”
司马光竟是扑簌扑簌掉下了眼泪来,看来,他和许仙儿的祖父确实感情挺深的。他说道:“十五年年前,老夫离开汴京的时候,如林兄曾经亲自送老夫到汴河渡口,那日,如林兄还对老朽说要等我下次再回汴京与他一起痛饮,没有想到,那日竟是老朽和他永诀的日子。”
说道最后,因为泪水实在是太多了,他没等下人递来丝巾,就取下敷在额头上的湿漉漉的布巾,擦起湿漉漉的眼泪来。
李敢看到司马光老泪纵横,知道他是动了真情,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恐怕是要彻彻底底被这货的眼泪冲垮了。
许仙儿摸摸自己有些湿润的眼角,她说道:“还是让仙儿为马爷爷施针吧!”
司马光点点头,他躺正身子,闭上了眼睛,像是要任由许仙儿摆布的样子。
许仙儿取出银针,正要在司马光的额头上扎下,突然听到司马光又叹声说道:“年前,老朽曾蒙先帝恩准,到汴京献书,只是那时候来去匆匆,不敢叨扰旧友,哎,即使去年老朽真要到了保安堂,也是太迟了!”
李敢居心不良地看着司马光,心想,这货怎么这么煽情,不是说好了要接受针灸治疗的吗,那里还有那么多的话语。李敢紧张地盯着许仙儿的那修长的手指,他想知道许仙儿到底会不会在司马光的哑穴上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