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替我挡了一刀,我就会原谅你。”我憋着嘴赌气地道。
芊芊虚弱地笑了笑,趴在马车被摧毁而落下的残木上,痛的直不起身子。
“我这次真的骗了公主,没想着要公主原谅我。”她的星眸闪烁,但让人见了就狠不下心来责怪。
我将身上的披风褪了下来,披在她受伤的后背上。而后将她扶了起来,勇猛地向外杀去。
我的青铜短剑上已经沾满了血,芊芊的披风上也一样。我似是感觉这乱敌犹如杀不完一般,不知从何处涌过来,并且越来越多。
与这些人交手之时,我深觉他们所用的招式仿佛是似曾相识。
他们大都出手利落,干脆,毫不留情,仿佛像是训练有素的jūn_duì一样。
我带着受伤的芊芊,加上本身武艺不精,因此在还手吃力而动时候,险些被那些乱敌砍断了手。
终于,坐在榻上的百里肆可算是清醒了。他起身一跃便朝我飞身过来。
他几招便撂倒了我面前过半的乱敌,我见百里肆已杀出了一条逃跑的路,便拉着芊芊就要冲出去。
百里肆抬起手臂猛地拦住了我道:“现在还未到时候,不可撤退。”
我这心里还埋怨着,他诓我装晕的事情,并且对他这次的计谋一概不知。
我打掉他挡在我面前的手臂道:“何时为到时候,你没见到她受伤了吗,她现在需要医官,而不是你所谓的倒时候。”
“公主,奴无事,还是听信北君的安排,否则,奴这背后的伤便白受了。”她的手掌冰凉,想来因为伤口疼痛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盯着信北君,因芊芊的话终于不再往出冲,而是继续挥舞着短剑,抵抗着不断涌上来的乱敌。
“百里肆,你记着,你摆我一道,便欠我一次。”见他白衣蹁跹,又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小白来。
“公主此言差矣,我这次刚好是还了公主上次为我设的套,咱们两个应当是扯平了。”他依旧挥舞着长剑,正与我并肩作战。
我知道,上次去终首山救父亲,将他用香迷晕,他一直到现在都忘不掉,因而才坑骗起我来这样顺手。
“小气鬼。”我高傲地嗔了一声,转身拉着芊芊的手,将她护在我与百里肆的中间。
“那夜我睡过去后,是不是百里肆就醒了,是他去找父亲说了些什么,父亲才带着人去潼安的,是不是?”我问道芊芊。
芊芊瞟了一眼百里肆,但见他正忙着对付乱敌,也无时间注意到她,她这才放心地对我点了点头道:“我为公主取完了被褥之后,回到信北君的营帐中时,但见他将睡着了的公主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而后他又叫来了宏叔,叫来了娄公子一起,趁着夜色进入国君的营帐之中,密谈了些什么。”
我望着她笑道:“待他们回来了,便让你一同诓骗我,是不是?”
“许是他们告诉你,若是不一起诓骗我的话,会让他们的计划混乱,从而被暗处的敌人察觉是吗?”
芊芊闻声点了点头。
可真是个傻丫头,居然还能相信百里肆这只老狐狸的话来。
由于百里肆的加入,使得乱敌越来越少。
百里肆见状,拿起一旁的长弓与燃了火的羽箭,仰起身,拉满弓,‘咻‘的一下,便将火射入了云端。
四面传来了通天的击鼓与号角声,我向远处望去,但见深幽的密林深处又涌上来许多手持长戟的士兵。
定睛望去,见最前处骑马而来的正是仲忧阿弟,而那些涌过来的士兵身上所着,亦是陈国兵服。
我回头望向百里肆,只见他又回到高处,他持剑大吼道:“众将士听令,莫要让乱敌自刎,抓活的赏百金。”
随着他这声大吼,这些乱敌便被陈国的士兵逼入了死角,夺了兵械,困在一处。
仲忧御马朝我奔来,下马而跪道:“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赎罪。”
我站在他面前,不做声响。
我不知百里肆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非要等我们损失了大半的禁军,才让仲忧带着援兵现身。
忽地,耳边传来了嗡鸣声,我仰头望去,却见三支锋利的金钩接连朝我飞了过来。
这三支金钩犹如地狱里面的修罗刀,每一支射来的方向,分寸之间都能要了我的命,我躲第一个,便躲不过第二个,躲过第二个,便躲不过第三个。
我将身体向后倾斜,尽量使金钩刺入身体之时,避开紧要的部位。
毕竟,躲不过的东西,便使它的伤害程度减弱到最小。
电石火光之间,我还在想,要不要用我手上的短剑抵御第一支金钩,得幸是还未出剑,否则挡在我身前,替我接下了一支金钩的芊芊,想必还未被金钩杀死,变被我的短剑给刺穿了。
金钩进入了芊芊后背,就是刚刚她为我挡下长刀的那出伤口之中,她趴在我身上,禁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我拼命地拍打着她的脸,大喊她的名字,她依旧毫无反应。
仲忧见此,连忙将随军的医官叫了来,替芊芊就地诊治。
我死死地握着短剑,寻找着方才金钩射过来的方位,抬起腿就要追过去。
百里肆扯住了我,他依旧笑面翩翩道:“想给她报仇?”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可还擅自做主,无论何事都不与我商量吗?”他挑着眉毛道。
我知道百里肆既然这样说了,一定会有万全的办法,去给芊芊报仇。
所以,我亦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百里肆放开了我,将拇指与食指放在嘴中,吹出了一支悠长而嘹亮的口哨声响。
云端忽而现身一只大鸟缓缓而落,我震惊地看着面前恢复三首的尚付鸟,稳稳地落在了百里肆的身旁。
它的羽翼拍打着寒风,朝我拂面而来,使震惊之中的我,渐渐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