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执,你怎么在这?”君婀如今一身华服,金钗满头。
少公子揉了揉被君婀头上的金饰撞痛的肩膀反问:“这句话应当我来问姑姑。”
“他骗我说慕君受伤了,我不信,就被他连夜绑回了南燕,来了之后却发现慕君真的受伤了,不过还好伤的不重,都是一些皮外伤。”君婀与少公子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向身后看去,她看起来十分紧张,像是在躲着谁一般。
“慕君受伤了?”少公子惊异,有澹台不言的贴身保护,这连慕君怎么可能会受伤。
“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个孩子交给连芷。”君婀惆怅地长吁一口气道。
“姑姑莫要气,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少公子见四周情况不对,拉着君婀想要逃。
忽地四周火光通亮,刺得君婀眼睛痛了起来。方才她为了逃脱燕君的囚禁,冒险给看着她那些侍卫洒了至幻的药粉。泼洒时少许药粉进了眼睛里,虽然有些刺痛,但不碍事。不过好在遇到了少公子,君婀才松了口气,不管遇到什么状况,君婀知道,君执是没办法丢下她的。
“方才就是你这小子在偷听我们谈话吗?”少公子借着火光看清了方才追他的人。身材矮小精瘦,皮肤黝黑,再加上贼眉鼠眼的模样,少公子很难将面前的人与方才那些说话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看错了,我方才一直在陪着我姑姑在一起,并没有那个闲心偷听你们说话。”少公子灵机一转,将身后的君婀拉至身前。
“君夫人?”那人歪着头看着君婀,眼神疑惑。
君婀见状,连忙含笑地点了点头道:“我这白日里睡的多了,又逢家侄来探望我,所以就带着家侄在燕宫中转了转,大人可不要介意。”
那人连忙朝君婀作揖,毕恭毕敬地回道“夫人说笑了,在下哪会介意,方才我等与君上议事之时,有人偷听,我便追了出来,不过夜太深,没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我刚刚看到有人往那边去了。”少公子忍着笑,心想燕君的心腹也有如此愚蠢的人,确实少见。
“多谢。”那人对少公子的指点十分感激,刚要抬步追上去,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
“唐途,那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往哪去?”
少公子和君婀闻声望去,见到燕君一身玄色,衣领前面的胸口处仍然绣着三头蛇首的花纹。他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两人正值壮年,而另一个却十分年轻,模样生的也十分俊俏,尤其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他用画满桃花的扇子捂着半张脸,在燕君的身后痴痴地笑着。
唐途疑惑地看了看少公子,又看了看走过来的燕君,不解地说道:“他是君夫人的家侄,方才陪着君夫人在这里散步,不是偷听我们谈话的那人。”
“真是个呆子,你看看哪有穿着夜行衣与人散步的,况且君夫人被君上囚禁在韶华宫,哪能随随便便出来。”稍微年轻一些的人拿下覆盖在脸上的折扇轻轻的摇着。
“臭小子,你骗我。”唐途红了眼,转身就出了一掌朝少公子打去。
少公子拉着君婀灵巧地躲开了,讥笑道:“是你自己太蠢了。”
唐途气的直跳脚,接连朝少公子出掌过去,一招比一招狠毒。少公子带着君婀东躲西躲,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唐途一掌打在了少公子的后心,得幸是这掌并未用尽全力,少公子只是喉咙一紧,嘴里犯了血腥味儿。
君婀见状,偷偷从荷包里抓出一把粉末,朝唐途丢去。唐途没来得及躲,被君婀这一把粉末丢了个正着,猛地停了下来扑落着脸上的粉末。
不过多时,他眼前重影,坐在地上傻笑起来,进入了自己幻想里的尘世。
少公子在体内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缓缓压下了胸口上的疼痛。君婀从衣袋里拿出一只釉色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丹药为少公子服下,少公子更是舒缓了不少。
“倾慈,你就是这般逃出来的吗?”燕君狭长的眸子里面闪着凶光。
少公子顷刻间感受到了君婀姑姑手臂上传来的战栗之感,他拍了拍君婀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燕君抬起手,指着天空,直直地盯着君婀看,少顷他笑道:“倾慈,我再一次恳请你回去,若是你留在我身边,不再回蝴蝶谷,我答应你再不会找君执的麻烦,也会在危急的时候救他的命。”
燕君的城府极深,少公子自然看不出他的话是否是真心实意。可是从君婀姑姑的眼神里看得出,她心动了。少公子连忙摇了摇君婀姑姑始的手,她这才从燕君眼神的漩涡里清醒,她侧过头认真地看了看少公子,垂下眸子又在犹豫。
“姑姑,你莫要再相信他了,他就是个满嘴仁义的骗子。”少公子在君婀的耳边轻轻道。
君婀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时,眼泪也涌了出来:“君执,你不了解他,他虽然自私又自负,可是他从没有骗过我,从来没有。”
少公子不再说话,他看得出君婀姑姑深深地爱着燕君。可是,何为喜欢,何为爱,少公子应当是十分模糊的,不知为何这一刻却异常的清晰起来。
他的眼前浮现了那个媚妩的小丫头来,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