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少公子不禁挑眉,椒兰宫的这位夫人,莫不是楚王芈昭的姐姐雅光公主?少公子眉头一紧,怪不得蔡侯一定要将这个孩子杀掉,如若楚国的公主诞下蔡国的储君,楚国不战便能将蔡国沦为楚国的附属了。
“妃月,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他能回头了,也不奢望他能念着我的好,我只想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守着这个孩子,在这深宫里悄无声息地过完这一生。”分明是大红色的寝衣,少公子却觉这红分明是淬了血。
“公主后悔了,公主可要离开呢?”妃月跪坐在小榻边上安抚着她。
她摇了摇头:“楚国欠他一个孟曦,我便给他一个雅光,我不会离开他,离开他,昭儿会立即吞了他的山河,离开他,他便什么都没了,我知道他不想让我诞下这个孩子,是因为他不想让一个身染楚人血统的继承人,继承他的国位。”
“可是他不知道,公主这胎是个千金,蔡国是不允许女君登顶的。”妃月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雅光公主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少公子看到这里,便证实了他白天所猜想的一切。这位妃月是楚王灭西夷时救出的蛊女吧,被安排在雅光公主身边来到蔡国是别有用心,还是有意而为之呢?少公子轻手轻脚地将瓦片放回原处,随即飞身出了椒兰宫。
前往藏花阁的路十分隐蔽,少公子立在一处高的亭台之上瞭望,这才寻到了隐藏在万花树后的藏花阁,将随身仅剩下的香放进了屋内四角的香炉里面,燃起了袅娜的烟,驱散了好些蚊虫,这才躺在榻上稍作休息。闭着双眼,少公子眼前满是雅光公主那一身的红。
蔡侯娶来楚国的公主作为君夫人,并且不让她生育,按照常理来说,这位公主不可能过的这样凄凉,若是写信给楚王,让楚王对蔡侯施加压力也不是不可能。可如今这位高贵的公主,却靠着蛊女在自己的身体里养蛊来繁衍后代。
少公子躺在小榻上,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挨到了天亮,等来了蔡侯。
跟在蔡侯身边的依旧是那日的锦葵夫人,少公子有些不悦,坐在长桌边上不说话。蔡侯见状吩咐锦葵夫人离开,少公子这才开口将昨晚夜探椒兰宫的所见告诉了蔡侯。
“少谷主可有方法将这胎拿下去?”蔡侯万分嫌弃地问道。
想是得知蛊女繁衍是靠吃自身血肉而成长的,蔡侯也觉不可思议,想必更多是觉着恶心吧。
少公子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回想昨日他见那位叫妃月的蛊女已经将雅光公主肚子里的那胎喂得差不多了,再过个几月,孩子就能出世了。不知这雅光公主是否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出世之时便是妃月殒命之时。若是知道,不知她是否依然坚持要这个孩子。
“国君担心什么呢,这蛊女繁衍,现在便能知是女孩儿,蔡国不可女君登位,所以也不会乱了国君的储君之位。”想到雅光公主那一番深情不悔的话,少公子有些不忍,便与蔡侯相劝。
“孤不管她生下的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通通不行,况且那西夷蛊女血统卑贱,孤怎会让蔡国的正统沾染那卑贱之血。”蔡侯重重地拍着桌子,有些责怪少公子多管闲事。
少公子摇了摇头,叹着气:“国之间的博弈,何必要为难一个女子,既然不喜,何必禁锢?”
“少谷主这是在惋惜她么,怎么孤送给你女人你不削一顾,偏偏对一个半老徐娘感兴趣。”蔡候虽说是在贬低雅光公主,可一脸妒忌的表情却将自己出卖。
少公子转眼一笑:“蔡候既然这样嫌弃,那我同蔡候要了,蔡候会给我吗?”
蔡候想都没想便怒道;“孤不给。”
片刻过后,蔡侯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因此转过脸不去看少公子:“楚国送来的人,孤向来要宝贝的紧,否则雅光公主若是要向自己的弟弟告状,孤这蔡国的河山会与姜国一般,被吞噬的一草一木皆无。”
雅光公主若是与楚王诉苦,还要等到今日这般求助蛊女留下一胎佐以慰藉吗?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蔡侯还真想得出来。少公子不屑地看着蔡侯淡淡地说道:“拿走她身上这一胎并不难,关键就在公主身边的那位侍女妃月身上。”
“西夷的蛊女一到了特定的年龄,自身的血便再也无法培养蛊虫,只能在自己身上放置最后的繁衍蛊,用自身的血肉繁衍下一位蛊女,由此世世相传,雅光公主身上的这胎,便是这位蛊女将本应该放置在自身的繁衍蛊放置在了雅光公主的身上,并用这位蛊女的血肉喂养,这与蛊女自身养蛊并无太大区别,但唯一的弱点就是蛊女自衍,mǔ_zǐ不分离,子靠蚕食母体的血肉而生,不可分割,也不可消亡,但若是放在他人的身上做以繁衍,mǔ_zǐ是分离的,母若要在这期间死亡,那么子也会随着母而消亡。”少公子所知有关蛊女的事情,大都是来源于,君婀姑姑救起的那位西夷蛊女妃舒。
“所以杀了妃月,雅光这胎便会死,对吗?”蔡侯紧握双拳,眼神凶狠。
少公子点了点头:“若是想要这胎去的快,便不要留下妃月任何的尸身,最好是烧成灰烬,否则雅光公主肚子里的繁衍蛊会寻着蛊女的尸身一路寻去,蚕食掉最后血肉,到那个时候,国君想拿掉这胎也来不及了。”
蔡侯吞了吞口水,想必是联想到雅光满嘴是血的场景,有些反胃。
“还有,蔡侯最好想清楚,这胎是要还是不要,我见妃月已经将这繁衍蛊喂养的差不多了,若是此时祛除,繁衍蛊会反噬到雅光公主身上,雅光公主怕是会死。”少公子故意将这句话放在最后才说。
蔡侯紧皱眉头看着他,不愿相信少公子的话反问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