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很冲地翻白眼,“那可是你雄心勃勃的老娘!”
“她不适合站太高的位置,站得越高,错得越多元娘。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爸我舅舅他们的前程。”孙铨合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目光敏锐地扫过茶几底下的yin影处,一只指甲大的小蜘蛛趴在那里,“我外公说了,以她的能力和眼界,坐到现在的位置已经算到头了。再往上,只会给两家带来灾祸。”
“你这么断你老娘的后路,不怕你爸知道了打断你这不孝子的双腿。”沈俭安扬眉取笑,他们父母这辈奉行打是爱骂是亲,棍bàng底下出孝子。脾气一上来,拿jī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打一顿,都是常事。他就隔三岔五的罚抄书罚蹲马步。
“第一个想她下来的,就是我爸。”孙铨即便说讥嘲的话语,也是面无表情,“他们是‘模范’夫妻,真正的‘模范’夫妻。”
从他妈无缘无故地借口找小狐狸jīng算账跑去学校扇了李新城一巴掌,他爸孙爱国就起了疑心,私下派人偷偷调查柳月娟的过往,查到她当年利用追求者陷害沈一涵入狱,并拐了十七八个圈,把匡萍夸得跟朵花,骗李爸爸的老上司做媒把她说给无父无母,跟家里亲戚全部断绝关系的大龄青年李爸爸。
孙爱国一直以来都认为妻子柳月娟端庄贤惠,温柔可亲,是难得的贤妻良母。等看到调查上描绘的柳月娟,他突然发现枕边人的面孔非常陌生可怖。
男人心里一旦起了芥蒂,就会看什么都不顺眼,开始疑东疑西。平日掩饰得再好,偶尔也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柳月娟把孙爱国的变化尽收眼底,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柳月娟这人眼睛里不容一粒沙子,更何况最亲密的丈夫,虽然她不会见风就是雨,但孙爱国平日跟哪些女人有过接触,跟哪些女人关系亲密,她一个不落地收入眼内,默不作声地展开有力地打击报复。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孙爱国渐渐发现只要他平日说话态度稍微缓和的女人,过段时间总会出现一点状况,什么跟哪个或哪几个男人关系亲密,收了哪几个人或哪些单位的回扣……一次两次,他还不会怀疑,次数多了,细细一查,孙爱国气得面孔扭曲,回家后把那些证据资料往柳月娟头上一砸,两字“离婚”。
生平最恨人无中生有,捕风捉影,当这人变成他的妻子,孙爱国更无法忍受。
面对铁证,柳月娟坚决否认,绝不承认自己做过。
夫妻俩就这么僵持着相敬如宾度日,在外面是人人称道的模范夫妻,一回到家关上门,就是各顾各,谁都不搭理谁。
孙铨把父母的变化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心知他们离不了。为了他们各自的事业,他们也会假扮成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除非哪天他们不想干这行了。
事隔不久,省里来了调令,孙爱国二话不说就答应调走,收拾行李搬去省委大院住下。柳月娟权衡利弊,不愿跟着调到省里,觉得去那里还不如留在w市有发展。
至于儿子,俩人都觉得高三可以住校,不住校可以去两边老人那里暂住。
对此,孙铨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在私底下跟外公说高中一毕业就到国外去念大学,不想留在国内。他外公叹口气,跟在国外二儿子打了招呼,孙铨高三一毕业,就直接出了国,直到最近才回国开了家名不见经传的文化公司。
“我说孙铨,虽然我们俩是朋友,但这种事我似乎听着不大好吧。”沈俭安嘴巴微张,听到了不得的大秘密了。
孙爱国和柳月娟这对人人称道的“模范夫妻”,在家里居然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姑姑前几天是不是回来了?”孙铨嘴角弯弯,若有所指地问。
沈俭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收敛,yin沉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姑姑是专程回来找你爸的?”
他一早听说,他姑姑当年跟孙爱国谈过恋爱,后来不知为什么孙爱国娶了柳月娟,没娶她王妃在后院种瓜最新章节。这里面的纠葛他不是很想知道,总觉得孙铨跟他父母的关系再冷漠,在这事上,也会帮着他老娘柳月娟。
他一点都不想他姑姑对上孙铨,认识他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沈俭安一直都没能看透他心底里在想些什么?能引起他剧烈情绪反应的,似乎只有李新城一个人。
不懂也不理解这种痴迷,若有可能,沈俭安不想跟孙铨为敌。
孙铨抬起眼,视线冷冷地shè过去,沈俭安呼吸骤然停止,硬挺着回视他,俩人对望数秒,孙铨挪开目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用担心,我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
“他要离婚或继续维持这段婚姻,跟她还是跟你姑姑在一起,我都没意见。”
沈俭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感觉双手冰凉冰凉的,全是冷汗,嘴角扯了扯,嗓音近乎艰难地解释,“我姑姑是回来看爷爷的,顺便回来过个团圆年。”
“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大好。”他补充。
“沈一涵的儿子沈三被肖长林领回家了。”孙铨突然说。
沈俭安一怔,有点不敢置信地瞪视孙铨,“是他跟匡萍生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在家族里毁誉参半,最后跟他父亲一样,被逐出家族的堂叔。他跟他父亲的名字在沈家属于提都不准提到的禁忌。
“嗯。”孙铨的目光再次不着痕迹地扫过桌脚的那只小蜘蛛,右脚轻轻移动,慢慢踩下,几不可闻的轻微碎裂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不太喜欢被人监视,即便对方并无恶意。但只要一想到背后那个人或许就是李新城,孙铨皱眉,心里很不舒服。
应该是跟着沈俭安从胡蝶的别墅过来的,他猜测,忽然,孙铨感觉自己需要一杯咖啡,清醒下头脑,“我去煮杯咖啡。”他起身进入厨房,从橱柜依次取出煮咖啡工具,有条不紊地cāo作起来。
“是公主拜托他照顾的?”沈俭安跟着走进去,双手jiāo叉横xiōng,后背靠着墙壁,“你真不觉得肖长林是你追求公主路上的劲敌?”
“他们的感情不一样。”孙铨闻着咖啡香,混乱的心神逐渐安定下来,“是知己。”
沈俭安惊讶地接过调入适当牛nǎi和方糖的咖啡,抿了口,“蓝颜知己什么的也挺讨厌的。”
他就不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出现蓝颜知己这种生物。一颗心,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太多。
“肖长林帮过她。”孙铨无奈地叹口气,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少见的沧桑,“虽然那次即便他不帮忙,她也能安然无恙,但在教授和同学都不信任她,认为她是小偷,警察介入调查,学校决定让她暂时休学的情况下,肖长林还能坚持说不是她做的,真的很令人感动。”
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