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证jiāo所上市,在这里有几个绿地投资的项目。这次有个新项目,需要有人过来接洽。”
前半句是事实,后半句……谢楚清“嗯”了一声:“我不信。”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还刚好和自己一次航班,登机前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骗得她差点就信了。
“……”顾在岔路口打了个转向,微抿的薄chún带了点笑,问她,“谢医生,我现在在你那里还有信用额度吗?”
“负值了。”谢楚清硬气了回。
她身上还穿着自己的外套,下巴没在了大衣的领口里,耳尖被冻出一点红,露出湛然的一双眼。她的言行举止都是放松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对话模式已经回到了从前的熟稔,顾行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眼底泛上些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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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黑色宾利停在了lun敦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前。
当地的时间还早,刚下过一场雨,天色并没有完全亮起来。周围的建筑繁复而有致,很多建筑群的最新一次大型修建的时间停留在十九世纪,还残留着这座城市贵旧的剪影。
lun敦的市民基本不住在市中心,富丽堂皇的酒店前出入最多的是穿金戴银的阿拉伯人,偶尔还有西装革履的高阶层人士。
大厅里,谢楚清“咳”了两声,面对服务台疑惑的目光,再次强调了要两间房。
“i see(好的)……”
服务总台前的工作人员是一名褐发棕眼的美女,她为谢楚清办好了入住手续,微笑着将证件和房卡递还给了她。
她的疑惑不是没有理由的,眼前的年轻小姐和那位先生显然就是般配的一对要知道,这位小姐她身上的外套明显就是一件男士外套,可是为什么两人会要两间房呢?
把房卡给顾行时,她轻声问了句:“no offence,did you ha|ve,well,a bit of a dstic(无意冒犯……不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行侧过脸,刚好对上谢楚清投过来的目光,吊顶的灯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英俊的lún廓。他似笑非笑的:“my wife\s bit shy.(我的妻子有点害羞)”
这句话说得非常惹人遐思,褐发小姑娘没再多问,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谢楚清:“……”
英国的天气相当cháo湿,房间内还开着除湿器。
一年当中的这时候,lun敦室外的温度已经bī近了零下,谢楚清收拾完行李,按铃点了餐。酒店的服务效率很高,等到她换完衣服后,餐点已经被送了上来。
她和顾行的房间订在酒店的高层,彼此的门牌号相隔不远。服务生送完餐后,告诉她酒店的顶层有游泳池与人工温泉池,再往下一层是茶厅与其他的娱乐场所,基本包揽了客人所有的需求。
说到这里,服务生停顿了下,促狭地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哦当然除了某些需求。”
现在的时间是lun敦的上午八点,谢楚清吃完饭,从手包的内侧口袋中找出那张折叠仔细的纸条,斜靠在窗边的书桌旁,打开看了一眼。
纸条上写着一个具体的地址,她看过很多遍,早就已经背了下来。
扫过一眼后,她放下纸条,环视了一圈周围。
酒店的房间设计得复古而奢华,墙上挂着油画,边边角角的摆件别致而贵气,曲臂台灯旁甚至设计了一个观赏xing的壁炉,处处都带着最老派的英lun风格。
谢楚清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现在在异国,要找一个已经十几年不见的人。她的至亲。
时隔这么多年,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或者说这一切根本就是搞错了,地址上的“周媛”其实根本不是她的母亲,又或是,她的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了。
沉默良久,她把纸条重新放了回去。
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一直整理收拾到现在,谢楚清现在已经累得再也没jīng力去深想别的。她看了眼墙上的挂壁式摆钟,强撑着没想让自己这么早就睡,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刚才送餐服务生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谢楚清思忖片刻,从行李箱里翻出毛巾和换洗衣服,拿着房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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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顶层此时似乎没有一个人。
酒店的顶层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半露天平台,上方隔着大面积的玻璃罩,能透过玻璃罩看清远处哥特式建筑的教堂顶,长达百米的空中花园横亘在泳池与温泉池中间,巧妙地隔开了两边。
谢楚清将披散着的长发扎了起来,顺着过道的地暖瓷砖走进去。她已经换完了衣服,身上裹着一条浴巾,从观景过道一路走出去,一边通向人工温泉池,而另一边则通向了游泳池。
越往里走,空气中蒸腾着的水雾越来越明显,水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温泉池内雾气缭绕,热气将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熏出了细小的水珠,脚下的地暖瓷砖被换成了光滑小巧的圆石,谢楚清踩着石子路刚想下温泉,就听到了些声音。
隔着水雾,她看到温泉内的小型假山后靠着一对情侣,金发的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两人正在温泉池内忘情拥吻。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女人泳衣的系带已经被解了一半。
“……”
谢楚清按了按太阳xué,几乎都想当场叹气出声了。
此情此景,她总不能面带微笑地下去,跟他们招呼一句“hi,打扰一下你们亲热了,介意我也进来泡一泡吗”吧?
那对情侣还没发现温泉房内多了一个人,谢楚清没再留在这里,而是果断地转身走人。
她本来想直接回房间,而在转过一个过道后,她扫了眼另一边的方向,心念一动,转道进了游泳池。
宽敞的空间里空无一人。游池的温度要比温泉低得多,头顶巨大的玻璃罩台下,池水粼粼地泛着碎光,反光得让人看不清池底。谢楚清在泳池边缘坐下来,试了下池水的温度。
比体温要低一点,但在接受的范围内。
可惜她没有带泳衣,浴巾下只穿了一条居家的吊带裙,泡温泉还勉强可以,游泳就不行了。
谢楚清刚想站起来离开,泳池的水面突然溅起了不小的水花,她心里猛地一跳。
她惊愕地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刚潜泳上来的男人抓住了脚踝,紧接着感觉脚上被施加了些力道,整个人被拉着顺势跌进了泳池里。
变故发生在转瞬之间,预料中的呛水并没有随之而来,谢楚清狼狈地想在水波沉浮的泳池里找一个着力点,下一刻很快就发现自己正被人托着腰,并没有完全沉没进水里。
她下意识地攀住男人,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抖:“顾行!”
“嗯。”顾行刚在水里游过一圈,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附在额角,他半托着她,将人抵在了泳池壁上,“你怎么下来了?”
他还问她?他拉她下来的!
“……”谢楚清没忍住,瞪他,“能不能要点脸?”
顾行微眯起眼睛,蜿蜒的水流从他修挺的鼻梁滑下,低声笑了一句:“反正我的信用额度都是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