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很多,只是眼眶还微微发热,嗓子也哑的难受。临近下班时谢楚明打过来一个电话,嗓音里透着兴奋和邀功:
“姐,我之前把我的那辆车拿去重换配件了,今天刚叫人从厂里拉出来,晚上带你绕环城线感受一下超时速引擎怎么样?”
谢楚清听得太阳xué直跳,眉头都快皱成一个结了:“你的腿不是还在做恢复练习吗?”
谢楚明不以为意:“反正也不影响开车,能踩油门离合器就行。”
“……”要是她现在没发着烧,一定过去亲自动手把这小兔崽子宝贝车的lún胎给卸了。谢楚清简直要被气笑了,“那刹车呢?”
“姐你不懂吧,赛车手的驾驶字典里没有刹车。”
谢楚清一口气没缓过来,连咳了好几声,才说:“希望能再在医院加护病房里看到你,赛车手。”
谢楚明终于听出有点不对了:“姐,你身体不舒服啊?”
“嗯,”她边一只手收拾东西边回,“有点发烧。”
今天谢楚清没让卷饼留在宠物医院过夜,而是在下班后也一并牵回去了。等她在公寓旁的地下车库停完车后,卷饼一反常态,“汪呜”一声,撒开腿就跑了出去。
谢楚清没拉住它,跟着追到了公寓楼下才停下来。
她扶着膝盖微喘着气,抬起眼,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公寓楼前的熟悉的车,以及在车旁等着的男人。
卷饼似乎很喜欢顾行,吐着舌头扒拉着他的西装裤就要跳上去求抱。谢楚清看得眼皮跳了跳,扬声唤它:“卷饼,回来!”
顾行略俯下身,安抚xing地揉了揉卷饼的脑袋,接着转而向她走来。
他的动作毫无预兆,谢楚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伸过手,下一刻温凉的手背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顾行蹙起眉,下颚到肩颈的弧度微微绷紧:“发烧了?”
“……”谢楚清闪躲地避开他紧盯的目光,尚还镇定地“嗯”了一声。
谢楚明。
小兔崽子,已经不是卸lún胎这么简单了。
.
谢楚清以为顾行这次又是过来把她拎去医院的,但出乎意料的,这次顾行似乎并没有半点拎她去医院的意思。
公寓里,她泡了杯姜茶,抱着冒热气的白瓷杯靠在厨房门口。
顾行正在厨房里的水池边冲洗一块羊脊rou,而卷饼则围绕着他摇尾巴吐舌头甩脑袋,乐此不疲,丝毫忘记了厨房门口靠着的谢楚清。
窗外夕阳沉落,浸红的余晖打过窗框,最终落在男人周身,勾出一个隽挺的lún廓。他已经脱了外套,此时卷起一截衬衣的袖子,露出袖子下的小臂,隐约可见衬衫下匀称而紧实的肌rou线条。
谢楚清看着顾行颀长的背影,回想起之前顾老爷子的一番话。
自昨天以后,她和顾行就处在了一种微妙而平衡的关系中。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地刻意疏远他,他们现在却也不像是六年前的朋友关系。
更像是山洪崩塌前的屏声静气,等一个可以宣泄的bào破点。
谢楚清看顾行洗完羊脊rou,接着从冰箱里拿出了胡萝卜。她的目光随着那两根新鲜水灵的胡萝卜移动,落到了白色岛台上,忍了忍,没能忍住,迟疑着出声:“不要吃胡萝卜好不好?”
顾行闻言转过身看她,他修长的手指按在胡萝卜上,还没切下去。
“……”谢楚清暗叹了口气,默念了三遍“不要挑食”,才说,“吃吧,烧给卷饼吃。”本来就是买给卷大爷吃的。
卷饼听懂了,昂着脑袋jīng神抖擞地“嗷呜”了一声。
顾行知道她不喜欢吃胡萝卜。
她就挑这一样东西,大学时候他还总会给自己点,但事实证明,挑食是即使用习惯也解决不了的毛病,所以她现在还是一看到胡萝卜就鞠躬走人。
谢楚清此刻靠在厨房的磨砂玻璃门旁,因为姿势的关系,衣摆在腰侧往里收拢了一些,凹陷出一小片yin影来,使得腰线隐约而弧度优美。
顾行的目光随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在深陷的锁骨上停留了一瞬。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语气在他听来,带上了些软语的撒娇意味。
放下胡萝卜,顾行转过身去,姜洗净,葱切段,做完一系列后,他侧过脸,嗓音如浸了水般舒缓低沉:“还想吃什么?”
谢楚清摇头,诚恳地回:“除了胡萝卜都行。”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顾行的背影,因此她也没能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最初纯粹的情感已经在长久的压抑中变了质,顾行清楚地明白,他对她的渴望有多强烈。
他想要她,想完完全全地把眼前的人占为己有,以最坚韧的合金浇筑镣铐,锁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口口地独享。
再见面时,他的**来得如此猝然而汹涌热烈。他想看她难得服软的样子,想bī迫着她眼尾绯红,最终压抑着情动对他小声呜咽求饶。
曾经在一场饭局上,李唐绪打趣着非要给顾行找个女人一解相思。
“顾少还有相思啊?”有人谄笑着回,“顾少您手段了得,家里那么大一个财阀世家,还有人戴着军衔,用钱不行就用权,软的不行来硬的,想要什么女人不行?”
李唐绪边打哈哈边瞅顾行:“办法是行得通,可……”
……
可是他不能。
他舍不得。
谢楚清对此时此刻顾行的变化毫无察觉,她刚想回客厅里换一杯水,就听见顾行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顾行的手正忙着,谢楚清只好示意了下,接了电话递到他耳边。
她温热的手指连同手机一起贴在了耳侧,顾行感受到她的指尖,手上切菜的动作一顿。
“听闻顾总今天提前下班,全公司人都惊讶疯了。”电话那头是李唐绪,他喝了口咖啡,正闲的发慌,“顾大老板晚上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我喊了单二一起玩牌,聚完餐来几把梭|哈怎么样?”
顾行不为所动,嗓音平稳地问:“城南的项目合约稿定下来了吗?”
李唐绪听出来了,对方现在有事,不想跟自己嗦。他退而求其次:“那就一起吃个饭,我放在金豪酒店一瓶酒,还没开过盖……”
“不吃了,我正在给人做饭。”
给人做饭?李唐绪拿起咖啡,惊讶的问:“你还把私人厨师随身带着?”
十秒后,进办公室来送文件的小林亲眼见到了李总瞪大眼拿着手机,一口咖啡喷到了桌上,她看见那份染上咖啡渍的合同,好心地提醒了句:“李总,那是城西项目的合同……”
“……”李唐绪没顾上擦合同,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自己做?!”
另一边,顾行挂了电话,洗干净了手,侧过头来垂眼看谢楚清,深邃的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谢医生,我给你做饭,有没有奖励?”
谢楚清眉心一跳,后退一步,招呼在厨房里乱窜的卷饼:“卷饼,去,亲一下。”
话还没说完,顾行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绵密地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