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悠悠则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痛心:“没想到楚清你把我想成了这样的人, 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是吗?”
“怎么能说是重色轻友,”谢楚清附和,“简直就是见色忘义。”
“……”聊不下去了。牧悠悠直切重点,“楚清你晚上有空吗,出来陪我喝两杯吧?”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之前热恋中的言笑晏晏, 谢楚清顿了顿:“怎么了?”
“庆祝一下单身贵族之夜,”说完这句,牧悠悠勉强轻松的笑维持不住了, “其实也不全是……就是想随便聊聊。”
谢楚清有些明了了,她捏了捏卷饼的爪子,把明天的工作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应下声:“好,那就今晚吧。”
在挂电话前,牧悠悠突然想到了一茬,连忙叫住她:“等等,楚清你听说邱教授的那件事了吗?”末了又补了句,“你之前跟大家断了联系,可能没加几个老同学,现在我加的群组都传遍了,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听说还上新闻了。”
“……”谢楚清这次是真的愣了,“邱教授?”
某高校系主任借公职之便从事企业外职,高校领导风气或成社会问题。
新闻报道的篇幅不是太长,但内容却详尽仔细,报道中罗列出了这位邱主任自任职以来在校外的企业中兼职的斑斑劣迹,甚至还是某家企业的股东。
不仅如此,这位邱主任还遭到了校内学生的匿名举报,说是他还曾有因公徇私的行为,在最后,报道的记者就此事采访了校书记。
后续附上了校书记的部分采访内容:“……我对在我们校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现在已经对当事人采取了停职处理,在了解清楚以后我们会……”
谢楚清一字不落地看完新闻,松开鼠标,若有所思地撑着脸陷入了沉默。
p大校内禁止领导在校外兼职。早在谢楚清大学期间,就已经发生过两回,最后的结果都是革职除籍处理,现在邱江明被查出来出了事,而且证据确凿,学校之后会怎么处理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也太巧了。
邱江明当年是她的教授之一,同时也是医学系的系主任。
她被指认论文抄袭的时候,事情从教授之间传到了系里,当时邱江明兼任着教务处副处长,事情的最后她被他叫到了办公室里谈话,说是为了不影响学校的风气,不管对错在谁,抄袭的事最好能私下里解决。
只是谢楚清没有妥协。
而后学校的处分出来以后,她被认定为抄袭,一锤定音。
善恶终有报,如果换成别人,此刻可能要拍桌子开香槟高喊“大快人心”了,而谢楚清的神情却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她的目光迅速地重新浏览了一遍报道,最终停在开始几个段落上,眉心跳了跳。
最先揭发这件事的居然是邱江明所在公司的内部人员。
记者并没有曝光内部人员的名字,只是提了几句,在接下来的内容里就没再提起过。
什么样的内部人员会揭发一名对公司有利的股东?
.
夜晚的酒吧很热闹。
白天的b市是天罗地网铺织的一张面具,喧嚣和狂欢只有在夜里才从缝隙中钻出来。谢楚清和牧悠悠两个人坐了角落里的四人沙发座,木质圆桌上已经空了几个酒瓶。
牧悠悠喝得脸色发红,一瓶瓶的度数往上加,从十几度的黑啤到掺了果酒的白兰地,中途有旁桌的陌生男人不怀好意地坐过来搭讪,无一例外地被她撒泼似的骂了回去。
悠悠是明显来买醉加倾诉的,谢楚清也没拦着。酒倒在矮脚酒杯中,只占了杯沿高度的一半不到,她也跟着喝了两杯。
“……我也没想分手,可我实在是受不了。”牧悠悠干完一杯,看起来还没有完全醉,只是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楚清你说,你能忍、忍受自己男朋友心里有个抹不去的白月光吗?……反正我他妈就不能!”
说的是孟和言。
牧悠悠在不久前还沉浸在热恋的幸福中,以为摆脱了拈花惹草的渣男后总算能迎来一段新恋情,却没想到孟和言心里还有个白月光般的初恋在。虽然孟和言和白月光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但牧悠悠早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红玫瑰与白玫瑰,心里越是鲠着就越不舒服,就在前一天两人大吵了一架。
谢楚清只是应了一声,她知道牧悠悠不是来咨询情感意见的,也没多说什么。
已经开始醉了的牧悠悠全然没有发现,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谢楚清还在想邱江明的事。
邱江明这么多年都能瞒天过海,之前也没有所谓的公司内部人员举报过,为什么突然被发现了?
还是在这个时候。
她思忖片刻,心里蓦然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如果……
谢楚清还没细想,就被牧悠悠的哭声给拉回了神。
在啤的白的一起混着喝完以后,牧悠悠已经从半清醒过渡到了半点都不清醒的状态。谢楚清领教过悠悠喝醉以后的举动,说能把酒吧每个人都指着怼一遍都不夸张。她见状找出手机,正打算叫代驾来,就被牧悠悠抢过了手机。
酒吧内音乐声鼓噪嘈杂,牧悠悠借哭嚷的声音断断续续,执意要见孟和言。
来送酒的酒保看到眼前眼前撒泼哭闹的情景,估计是没见过撒酒疯这么严重的,也傻眼了,端着酒问一旁的谢楚清:“小姐,这酒是刚点的……你们还要吗?”
牧悠悠抹了把眼泪:“要啊,我还能喝!……”
“不能喝了。”谢楚清的声音听起来尚还冷静,酒保闻言作势要撤酒,却被牧悠悠扯住了裤腿。
“……”
要是真的把酒撤走了,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客人会做出什么来。酒保连忙放下酒,说了两句就要溜趟。
牧悠悠见酒保住了,伸手就要去拎酒瓶倒酒,半道却被谢楚清截住了。
“悠悠,你喝的够多了。”谢楚清微蹙起眉,心里叹了声,就不应该答应来喝酒的,“等下我找个代驾,我陪你一起回去,孟和言的事情等你酒醒了以后再说。”
“你让我喝,我还没醉……”
牧悠悠睁着眼睛,随着醉酒有些躁郁,绕过谢楚清的手就想抢酒瓶,没想到却被对方先一步拿走了酒。
接下来发生的事迅速而猝不及防,谢楚清当着牧悠悠的面毫不客气地把酒干了,都没倒酒杯里,全程直接就着瓶口喝完了,整个动作干脆利落,连一口都没给人留。
“……”牧悠悠安静地愣了十秒,又哭出来:“我不要回去,我要见孟和言……”
而后的一切都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牧悠悠大着舌头非要见孟和言,到后来已经成了想要跑到舞池里一个一个找人确认的场面,是谢楚清和一个酒保死拦着才没让人冲进舞池里。
没有办法,谢楚清找回手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