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奇怪,探头多问了句,“清姐你等下去干什么啊?”
“去见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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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谢楚清口中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正喝完小女朋友带来的汤,病房的电视里在播一场激烈的国际赛车比赛。谢楚明将电视声调大,分神看了眼病房门口,见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开门进来的谢楚清,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惬意变成了委屈。
谢楚清靠着门将谢小少爷的一秒变脸看在眼里,挑眉道:“肝肠寸断?”
谢小少爷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谢楚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电视:“痛不yu生?”
谢小少爷不说话了。他拿遥控器关了电视,讨好般地叫了声“姐”。
就在前一天,谢楚明打了个电话给谢楚清,声泪俱下地求她救他于水火之中。
本来谢楚明酒后飙车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这事,除了谢楚清和他小女朋友外,知道的也没几个人,本来要是谁都不提,谢母也不会知道,但问题就出在谢楚明在学校消失了太久按照谢楚明以往三天两头惹事的小霸王xing子,销声匿迹一个星期就足够引人注意,更别说一个月了。
谢母昨天去参加一个市内的小型设计展,正好碰到了谢楚明的某专业课教授,两人聊了没多久,谢母才从老教授那得知,自己宝贝儿子已经一个月没在学校出现过了。
“从昨天到现在,妈已经给我打过几十个电话了,我说我逃课去旅游了她怎么都不信,怎么都要跟我视频。”谢楚明可怜兮兮地晃了晃打着石膏的手,“现在我这样,能拍什么照片给她看啊?”
谢楚清正低头看谢楚明下午刚照的拍片报告,随口回:“你就说你去埃及旅游了,当地流行扮成木乃伊吓人,你入乡随俗体验一下民风。”
“姐,我想过了,要是妈早晚都会知道我半身不遂地躺在医院里,与其提心吊胆地等,还不如在被爸打断腿前好好享受一下……”
“……”谢楚清捏捏眉心,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重点:“你就是指望我每次都能给你收拾烂摊子吧?”
谢楚明心虚地低头,心想,就算姐不帮忙,顾哥肯定也会帮自己的。
当然这个帮的前提,必定是和他卖了自家亲姐挂钩的。
谢楚清没有一点已经被卖了的觉悟,她一字不落地看完检查报告:“照这个恢复情况,再过两个星期差不多就能取钢板了,现在可以适当做一点恢复练习,等到能拄拐的时候,再……”
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电话是关淮打来的。
谢楚清打电话时并没有避讳谢楚明,后者刚听了一半的病例分析,眨巴着眼想把后半段也给听了,没想到谢楚清挂完电话后,足足有片刻没有开口。
谢楚清此刻正侧着坐在病床旁,从谢楚明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颜。他看着她沉默地看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奇怪地问:“怎么了姐?”
他这句话问出口没有得到回应。半晌,谢楚清收了手机侧过脸来,她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顺着肩胛处流泻而下,在斑驳光线下,谢楚清的眼睫半垂,流露不出一丝情绪。
谢楚明看见她随手将报告放回了原位,淡然开口:“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食物链:顾行→谢楚清→谢楚明
江山:来来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谢小少爷,楚明少爷,请问您对于自己这种处在食物链最底端的处境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楚明:……滚!
☆、第28章
这句话听得谢楚明一头雾水:“谁上钩了?”他见谢楚清沉默着, 昂起脖子多嘴问了句, “顾哥啊?”
“……”谢楚清看他一眼。
谢楚明一秒怂,见状立马缩回脑袋:“我闭嘴我闭嘴。”
本来邱衍能上钩,是在谢楚清的意料之中的,只是她没想到, 对方竟然上钩得这么快。
这么多年过去, 邱衍无论是在业内还是患者口中都是口碑名声不错的专科医师,谢楚清以为他对抄袭的事会有所顾虑, 但这么看来,她还是高估了他。
关淮与邱衍同在怀定骨科任职,接下来两三个月内科里有大幅调动晋升的消息,不久前谢楚清借关淮的名义将新论文的细纲发给了他,没等多久, 邱衍就问关淮要了论文的初稿与参考数据。而就在今天下午, 他给关淮的论文提了建议。
刚才在电话里, 关淮一字一句地将邱衍的原话复述给谢楚清:“说是‘论文方向太大, 数据支撑不了研究内容, 大体结构不对’,建议我另找方向。”
这些话,谢楚清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论文本身是没有大问题的,关淮拿着论文的纲要去找邱衍帮忙参考, 后者否定了论文,却拿了初稿与所有的数据,换做刚就职不久的实习医生, 可能只会觉得邱衍对待同行尽心尽责,而在谢楚清看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了。
另一边,谢楚明见他姐沉默着,顿时有些躺不住,他望眼yu穿地看着谢楚清,喊了一声饿。
“晚上没吃吗?”
“下午妈打电话过来,我光顾着想办法瞒她了,哪有胃口吃饭啊。”谢楚明蔫蔫的,“再说医院餐也太难吃了,要我说宠物医院的伙食都比这里好。”
谢楚清正要出去给他买,闻言转头,笑眯眯的:“我包里有吃的,你先垫下肚子。”
“什么吃的?”
她好整以暇:“宠物医院的伙食。”
“……”
谢楚清前脚刚走,谢楚明后脚就腾出没打绷带的手往枕头下摸索。片刻他摸出只手机来,划到“顾哥”的联系栏,娴熟地拨通了电话。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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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前段时间谢小少爷还在为怎么瞒谢母而急得恨不能自拆绷带,不但以一天十个电话的频率sāo扰谢楚清,而且顺带卖惨抱怨饭难吃。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停了下来,连电话都不打了。
谢楚清闲了几天,又逐渐忙了起来。
医院一下午送来了只犬瘟的yòu犬,谢楚清看着拿回来的诊断结果,低头开yào:“单子上有止血敏,如果宠物再有拉血症状,就按照说明书来喂。这段时间它可能不会太有食yu,如果不吃就捣碎混进食物里用针筒……”
话还没说完,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谢楚清抽空看了眼,等开完yào送走人以后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牧悠悠刚查完房要下班,她像是有事要说,聊了两句后才含混地切了正题:“楚清,下个月初你有空吗?”
谢楚清放下笔:“有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下个月我们有一场同学会……”牧悠悠听谢楚清沉默,忙补了句,“都是以前认识的同学,就是单纯地聚一聚,没别的什么。之前我一直联系不到你,毕业后的同学会你一次也没来成,难得这次有机会,我就想问问你去不去。”
对方会有顾虑,牧悠悠是能预料的。
大学的时候,谢楚清也算是医学院的风云人物,上能跟老教授叫板,下能泡一星期的实验室,再加上成绩拔尖、长相也出挑,吸引了不少或褒或贬的目光。而现在,当年p大临床医学的毕业生却失去了往日的光环,在一家连三级都算不上的宠物医院工作,面对昔日已小有成就的同届,说没有心理落差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