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对文秀的话倒是有几分惊奇,没想到她还能懂这些。据林氏所知,文秀也就是扬州一带的人,和西南那些玩蛇的蛮夷女人不一样,她居然不怕蛇?
是了,听说她家里是做什么游方郎中的,兴许平日里也会捉一些蛇虫鼠蚁的来配药想到这里,林氏刚生起的想跟文秀稍微亲近一点的心思又熄了下去。于是她不再搭理文秀,又神色淡淡的找了块地方自己坐下了。
文秀也不以为意,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就也用脚踢了踢蛇,果然蛇的身体还相对柔软,是冬眠时的触感,不是死蛇。于是文秀在地上翻捡了一会儿,找了一块一边厚实圆润,一边略微尖薄锋利的石头,又用手捏住了蛇的七寸。她将蛇平放在一块较为平滑的石头上,左手捏住了蛇,右手用刚才那块石头锋利的一面,狠狠的砸向了蛇头。砸了好几下之后,看蛇头基本已经扁了,这才放下了一条蛇开始砸另外一条。
其他女眷看到文秀把蛇放平,又想到了文秀前些日子在船上杀鱼的样子,基本都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一个个不约而同的把头转了过去不要再看。只有明氏好不容易吐干净了嘴里的土,因为一直在折腾自己,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刚一抬头就看见文秀捏着头已经砸扁了的蛇,神情似乎还十分满意的样子,忍不住哇的一声真的吐了出来。
林氏本来在神游物外,这时又被明氏这一声惊的回了神,不禁心想:“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贱婢的儿媳也是这么会作丑弄怪,刚才以为是活的蛇又要鬼喊鬼叫,现在看到蛇死了又要叫,到底要怎样才能安静下来。真是跟她那个贱婢姨太太一个德性。”
钱织慧看林氏面色不善,加上蛇反正已经被砸死了,就忙迈着小碎步走道近前去伺候明氏,一边拿了水壶出来喂明氏喝水,明氏也不管什么体面的坐在地上,身体靠在钱氏肩膀上,小口喝着水。搞成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在从前怎么也得人参燕窝伺候十天半个月的才肯出来请安的。
一会儿还不是得走路?林氏心里将明氏当成了何氏的代替,无不幸灾乐祸的想着,叫你喜欢装病。
“这个收拾一下,中午的时候可以烤了吃的,现在天气不冷,不会坏掉。如果能搞到锅就更好了,蛇用来煮汤也是很补的。”文秀将几条蛇放进布包里包好,抬起头对大家说。
没有人回应,没人愿意吃这个,连林氏都不愿意。不过文秀也不在意,径自将蛇收起来装进了背囊里。徐氏想说些什么,但她想起刚才文秀砸蛇的样子,忽然心里有些害怕,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林氏抬眼见文秀正在把装蛇的布片缠紧,手上用了些力气,虽然人是蹲着的,但整个人却不知为什么带有一种隐而不发的力量感。一缕头发从耳边垂下来,落在她的下颌边,却并没有像秋淼或敏玉那样显得有柔弱的美感。林氏恍然想起了以前见过的西南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当家人,对,就是这种感觉,和一般的中原女人完全不一样。
是可惜了,虽然还是十分不讨喜,但确实适合做一个当家的女人。林氏下定了决心,等安顿下来,就立刻写信给兄长,请他代为张罗为四房收养嗣子的事。
这时锦衣卫和衙役那边的营地里似乎传来了一些sāo动,又忽然又人大声哭喊,众人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到那边去了。也就默契的不再提能不能吃蛇这一茬。
秋淼却在心里想,嫂子杀蛇的样子,比起之前杀鱼,动作又熟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