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返两趟,何氏和钱织慧就都有些力不从心。
何氏不提,钱织慧虽是小户出身,但也是家中娇女,这么多年哪有干过这些粗重的活。又因在这井下藏东西,需得先将这很久不用的井上压着的石板搬开,再将一条长绳系紧在井边的大柳树上,然后顺着绳子爬下去,踩到其中的一处突起,才能进去暗洞。
二人俱是细皮嫩肉,此时方有空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纤长的手指肚上都已经被磨破,手掌心处也血淋淋的十分可怕。处于紧张中的二人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会儿才觉得整只手火辣辣的疼。
钱织慧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由有点想哭,低声说道:“祖nǎinǎi,我先用帕子先把您的手给包上吧。”
就去就着壶中已变得冰凉的水把帕子湿了,轻轻擦拭何氏的手。凉意将何氏刺激得疼痛更加明显,却也更加清醒。
待手上的水渍干了,便亲自起身凭去柜子中取了一条新的丝帕,叫钱织慧把自己的手也包起来。
二人相对无言。
稍坐了一会儿,钱知慧到底年轻,又来回上下搬东西,竟觉得有些倦了,也不再去想抄家流放的事,只觉得眼前先休息一下就好。
何氏却很快缓过来了,她只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看到钱织慧已经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就心生怜意,本来打算把她叫起来再去一趟,又想了想,暗洞中所藏粮食并干粮大概够两个人撑过一段时间,就让这孩子再睡一会儿吧。
于是,她悄悄起身,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下钱织慧,见她睡得正香。
她走去床头,手在她的黄花梨木的雕华大床旁摸索了一会儿,从床尾门罩边角处抠下块活动的板子,拿出两张薄薄的纸,是两张面值五百两的大额银票。不由得苦笑一下,安慰自己,这也算是未雨绸缪,有先见之明了。
她把银票折起来放在袖筒里,又取了两个火折子,便自去紫藤苑后院了。
孙瑶琴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点冻麻木了,后背已经顾不得yīn凉靠在了假山之上。暗暗在心里怒骂钱氏,想到她们是不是已经不打算再去藏东西,又后悔到自己不应该看她们运了两回才下定决心。
正当孙瑶琴心里忐忑之时,就看到何氏悄悄的向她这边快走了过来。
瑶琴见她只有一人,咬了咬嘴chún,她虽看不上这位姨nǎinǎi,但心里也有点惧怕她。本来想着钱织慧若在,那她还能减轻点恐惧。再者她跟钱氏关系要好,钱氏也说不定会帮她说上两句。
就这么思虑再三,何氏已经走到井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