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心灰意冷,就来到了这小镇里头隐姓埋名当起了糙老汉。
张叔知道祈茵的灵巧聪慧,也索性摊开了说,手指抚在落笔提名上,神情落寞,“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意之这两字现在只为众人所不耻。我还是给你重写吧,免得影响生意。”
他刚想把面前的宣纸销毁,祈茵抬手拦住他,“不用销毁,就用这一张。”
“可是,这……”
祈茵笑了笑,“我看到你在外面写的字时就隐约猜到了你是意之先生,叫你写这幅字是有意为之,一想确认心中所想,二是想借助您的名声,将我的灵绣阁宣传出去。”
张叔心想这孩子平时挺通透这下怎么都讲不听,面上也急了,“姑奶奶,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你用我这副字,挂到那门外边去,信不信,原本谈好的生意,都能让它弄跑了。”
“张叔,你现在是我的员工,我就有权负责你的名声。你想不想把当年的事给澄清了,还自己一个清白?”祈茵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每字每句都坚韧有力,“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翻盘。”
张叔沉默了。
他其实想过,在刚来到这个小镇过着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日子时,他时时刻刻都在想他原本是个书法名家。
可想到当初众人的冷漠,自己表侄的背叛,就觉得肉体上饥饿也不过尔尔,精神上的伤害才最为致命。
还是摇了摇头,“多谢你的好意,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祈茵抿了抿嘴,也没再劝说什么,只道,“我刚刚的话永远算数,你想好了随时可以和我说。”
关于是否恢复意之名声的谈话就到此为止。
祈茵虽然想过借此而迅速使灵绣阁家喻户晓,但这毕竟是关于张叔隐私的事,如果他愿意翻盘,那么她就会全力助之,实现双赢。如果他不愿意,祈茵也不会去勉强,扬名立万的方法有很多种,不必建立在强硬揭人伤疤的基础上。
就比如。
祈茵同张叔一起将表好的挂到门口后,又一同来到了不远处的集市中心广场,广场上还有许许多多没有店面的小摊贩在卖东西。
张叔在用手呼哧呼哧的给自己扇风,喘着气问,“小老板,来这里干什么,考察民情?”
祈茵指了指广场东面空出的一个位置,道,“今天你请工人在那搭个棚,空间要大。然后再找两位会弹古筝和琵琶的漂亮姑娘。”
张叔实在跟不上祈茵的脑速,想了想还是不明白,问,“为什么啊?”
祈茵拍拍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啊?”
成。你是姑奶奶你说了算。
张叔立刻照了祈茵的话办事,当天就将搭棚的工人和祈茵要找的姑娘都联系好了。
祈茵回到灵绣阁,检查了会儿今天绣娘们的作品,虽然比起她外婆的还是差得很远,但已经远远胜过了市面上很多价格不菲的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