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试探性的去拉他的手,毫不意外被他甩开了:“出去。”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冰冷。
我叹了口气,起身说:“那你等会儿把面吃了。”
他没说话,我转身出门。
刚把门关上,里面就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陆庭修把碗摔了,紧接着里面传出压抑的哭声,我心头一堵。
老爷子对陆庭修有多重要我不太清楚,但是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陆庭修三天两头带着我去四合院,每次花上好几个小时不厌其烦的陪老爷子下棋喝酒聊天,陆庭修的妈妈又说他是老爷子带大的,恐怕在他眼里,老爷子的份量不亚于父亲。
都说至亲尚在,人生还有来处,至亲若去,人生只剩归途,对于陆庭修来说,老爷子的离开,无异于切断他所有的来处。
接下来的两天的时间,陆庭修连房间门都没出,不吃不喝不洗澡,我每次进他房间的时候他都是躺在床上,有时候是睡着的,有时候是清醒的,但都是同样一个表情,双眼无神的看着某个地方,长时间一动不动。
我怕继续下去会出事,但又毫无办法,只好给陆庭修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询问她该怎么办。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陆庭修跟这个母亲的关系不亲和,但她总归是他母亲,总会有点办法。
陆庭修的妈妈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建议道:“不如你带他出去走走,找个度假山庄待一段时间,这孩子就是这样,死心眼,小时候一直陪着他长大的老狗死了,他也是这样,好几天不吃不喝,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样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听得心酸无比,应下来后正准备挂电话,陆庭修的妈妈却叫住我,嘱咐道:“沈小姐,庭修身边现在只有你,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我顿了顿,说:“我会的。”
“谢谢。”
挂断电话我暗想,陆庭修的妈妈可比陆振明好说话得多。
既然决定带陆庭修出去散心,我得好好策划一下行程,直接跟他提出来他肯定不会理我,我得想个办法把他骗出门。
想了想,我选定了距离江城几百公里外的一座高山滑雪场,那里有滑雪酒店,准备好一切需要用的东西后,我跑到厨房,拿了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背比划了半天,终于狠下心划了一刀。
刀锋擦过手背时那种惊悚的触感让我jī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一刀见血,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等血流得够惊悚后这才扔下刀大叫了一声,然后竖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等了好一会儿,陆庭修还是没下来,我只好捂着手背上去找他,一进门我就装作跌跌撞撞的样子,哑着嗓子大喊:“陆庭修,我受伤了,快送我去医院!”
陆庭修从床上抬起头,扫了一眼我的手背,冷声说:“死不了人,自己处理。”
说完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睡觉。
我:“”
不带这么草菅人命的!
我有点怒了,冲过去直接把还在渗血的伤口凑到他面前:“伤口好深,特别痛,你再不送我去医院我就要失血而死了”
他还是不搭理我,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我干脆在床下坐了下来,埋头呜呜咽咽的假哭:“算了,早就知道你不在乎我的死活,我要是死在你家,你记得跟我妈和疏影说,其实我一直都很爱他们,我本来想赚多点钱给他们买房子的,可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呜呜呜”
“够了!”陆庭修忍无可忍的掀开被子坐起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看我:“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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