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桑打开监控录像，将之前迈克陈整理好的录像按照日期分批查看。

录像里，桑榆药妆专柜的日常都可以在里面看到。除了店长朱璐和销售经理迈克陈之外，专柜ba（美容顾问）加上后勤仓库人员的话，一共有十八名。这些人都是宋子吟去人才市场里找来的，性格能力自是不用说，但要说到人品，却不一定每个人都能达到标准要求。

但好在，朱璐和迈克陈的管理还算正规严格，在ba销售推荐过程中，也未曾发生过纠纷和严重投诉之类的。整体录像看下来，顾桑桑也能很快了解到这两位新伙伴的工作能力。

朱璐在管理上条理分明，加上她性格随和亲切，不论对什么客户都能保持着谦逊自然，不卑不亢的姿态，所以在专柜里人气很高。而朱璐原本也是出身在一个中产家庭里，受到过高等教育，在为人处世方面游刃有余。

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朱璐容易心软。

录像中，有几名ba犯了一些错误，只要没有导致太严重的后果，朱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而且也没有具体体现出处罚之类的条目。顾桑桑明白，在子吟和她都无暇顾及这边的时候，朱璐实际上就是专柜店的一把手。她的地位，决定下面人对她的服从。但朱璐还是不够强硬，一味的当和事佬，也没见过她跟谁红过眼。这样的店长，或许在日常工作中会减少许多纠纷烦恼，但未必就真的能让下面的人信服。

相比之下，迈克陈的态度就要坚决许多。

他凭借着在国内多年生活的经验，似乎早就摸清了这帮贵妇小姐们的购买心态和欲望，几乎每位客户入店，都会跟迈克陈聊上两句，甚至有不少老顾客，是因为迈克陈而积累起来的。就连顾桑桑看后，都不得不佩服迈克陈的世故圆滑，人情练达，简直就是一朵交际花。

两相一对比，很快就能看出问题来。

顾桑桑支着下巴，目光死死盯着屏幕，想从这些日常工作之中看出一些端倪。忽然一只手从旁边斜出，挡在她和屏幕的中间，“再看下去要把眼睛熬坏了。”

她早就听到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秦斯，也不觉得诧异，把他的小爪子拍走后，顾桑桑继续盯着屏幕：“我再看看，就不信邪了都，我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一些日常被人忽略的细节中。”

正说着，她突然一指屏幕，失声尖叫：“快按回放，就是这里！”

秦斯眼疾手快，飞快按下回放键，坐下来一同观看。只见屏幕里，一个ba在快下班时，背着监控镜头在整理柜台上的产品。她做得很谨慎，眼睛也从没有往镜头这边瞟上一眼，但顾桑桑就是觉得，这个ba有问题。

秦斯也蹙起眉头，看了一会说：“她在换货。”

“你看出来了？”顾桑桑眼睛没有离开屏幕，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人交流。秦斯倒是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她说：“她一直把袋子挂在柜台下面，当她靠过去时正好挡住袋子，而且又背对着镜头，便可以神不知鬼不知将产品调换。而且当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她特地选择在同事们都监管松懈的情况下……看到没有，她抬手那个动作，有些僵硬，速度也比平常快了五分之一，从高低度来看，她把袋子里的东西放进柜台里了。”

顾桑桑看出来了。

她连忙关掉录像，打开员工花名册，查了一下便指给秦斯看，“就是这个，叫做陈灵溪，n大应届毕业生，八个月前被朱璐招聘进来。这边还有对她的工作考核，朱璐给她的评价是足够努力，连迈克陈都说，她是一个有野心又肯努力的员工，可以当做未来的店长备选人培养。”

从这两人的评价中，可以看出陈灵溪的工作态度是非常优秀的。而且顾桑桑查了不少流水账后，也发现陈灵溪的业绩不错，算得上是所有ba中的前三。

“这个陈灵溪，好像家境不怎么好。”她重点调查这个陈灵溪，从电脑资料库里面调取陈灵溪的家庭背景，才发现这果然是个勤奋聪慧的女孩子。陈灵溪今天23岁，211高等学院毕业，学业优秀，在学校就是老师们交口称赞的三好学生。

而陈灵溪从高中开始，就已经是半工半读状态。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都是凭着她兼职打工赚来的，简直就是大学生中一股清流。后面介绍陈灵溪家境时，也有说到她来自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父母健在，家有兄弟姐妹六人，所以作为女孩儿的陈灵溪，从小就不受父母重视，认为女孩儿读书读得再好都没有什么前途，所以在陈灵溪接受过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后，父母就让她辍学出来打工。

但是，陈灵溪的成绩一向不错，硬是凭着一口拼尽考上了县城的高中，之后又违背父母意愿，离家出走跑到县城读书打工，从此以后就没再向家人要过一分钱。而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功夫，陈灵溪最终成了村里面唯一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毕业时，在人才市场上，朱璐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勤劳努力的小姑娘，就把她招进桑榆药妆。

看完资料后，顾桑桑不得不感叹，人不可貌相。

秦斯倒了杯热水过来，又给她端来一盘清甜四溢的糕点，全部都是他按照叶景然给的配方，亲自动手制作的。顾桑桑要不是亲眼看到，都无法想象秦斯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炒菜做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