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他们发现那争执的两人正是赵美慧和顾桑桑的时候,正是惊得下巴都掉了。
“慧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宿毕竟是主办人,立即就过来询问清楚。
那位顾小姐怎么惹上这尊大佛了?
赵美慧看见他,立即扯开了嗓子喊起来:“钟宿,这种不知廉耻偷jī摸狗的女人,你怎么也把她放进来?幸好被我发现了,不然以后咱们钟家的名誉受到什么损害的话,就是你的疏忽不对了。”
钟宿被她吼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看向了顾桑桑,后者仿若未闻,表情怔怔地看着某个方向,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惊讶地张开了嘴巴……顾桑桑,她在看爸爸?
钟震凯!
顾桑桑的瞳孔陡然间急促的收缩,呼吸不自然地屏息这,脚下的三英寸高跟鞋,好像不足以支撑她瘦弱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了起来,宛如狂涛怒海中的扁舟,在大浪中颠簸,茫茫无垠,只剩下沉溺和无助。
她紧紧地攥住双手,脸上扯出隐忍的表情来。耳边隐约间响起的,是前世她跪在钟家大门口,恳求钟震凯与自己相认的一幕。
她把头磕破了,哭着喊着求着,让他跟自己到医院去验血,只要血脉对了,就能证明他们是亲生fù_nǚ。
蒋兰心和蒋云夕对她不好,她不怪她们,因为她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的钟震凯居高临下,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她,只是冷冷让下人把她赶走,甚至在她几番解释后,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那一踹,正中xiōng口,她疼了整整几个月……
而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
亲生的父亲啊……
顾桑桑突然间打了个冷战,一股子冷意顺着光裸在外的手臂上的毛孔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她下意识抱紧了双臂,这才发现手还被赵美慧拽着。
而此时,顾繁等人也冲了过来,冷冷盯着赵美慧,那眼神就快没把她戳个窟窿透。赵美慧被他看得浑身发寒,往他啐了一口:“我骂小贱人,关你什么事?”
顾繁按捺住怒气,沉声问道:“我倒是想问问钟夫人,你抓着我女儿,对她言语羞辱是几个意思?难道这就是钟家的待客之道?”
“这是你女儿?”赵美慧似乎也吃了一惊,她也算看出来,顾繁气质不凡,又出现在宴会上,肯定是云江市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这里不是临桐市,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那我们就只好法庭上见了。”顾繁冷冷盯着赵美慧。
赵美慧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眼又想,自己慌什么,该慌的是这个小贱人,真没想到她的身份还不简单。不过又怎样,当时被她讹诈一百万的事,可不是假的。
想到这,她顿时多了几分底气:“我刚才就是骂你女儿,老公,之前我不是说在曼哈顿被一个女人诈骗讹走了一百多万,就是这个贱丫头干的。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这位先生,你女儿犯了诈骗罪,难道我连骂她几句的权利都没有?”
大厅众人已经听到了赵美慧的话,震惊隐晦的目光看向了顾桑桑,其中夹杂着打量、审视、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等等复杂的情绪,甚至还有一些人已经窃喜起来,他们等了好久,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顾桑桑的倒霉运,终于来了。
顾繁脸色铁青,他根本就不相信:“信口雌黄,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人。”
“顾总,我夫人既然在这大庭广众说出口,想必不会有假。”一个突兀的男音chā进他们的对话,钟震凯理了理西装,昂首阔步走过来,抬眼不屑地扫了顾桑桑一眼,那眼神绝对谈不上友好,甚至还含着一丝讥诮和轻慢,明明顾桑桑什么话都没说,他在心里,便已经认定了她的罪名。
“年前,拙荆去了一趟曼哈顿,就在那里被一位华人女性碰瓷讹诈了一百多万,当时我知道后还将拙荆说了几句,让她在曼哈顿报警。虽然我钟家不缺那点钱,可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把钱往外送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向了顾桑桑,“顾小姐,我很痛心,因为你的品行败坏,不仅连累了顾家的名誉,还将我们国人的脸都丢尽了。”
顾桑桑一直垂着头,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这会儿,钟震凯的话,每一句都狠狠砸在她的心头上,麻麻的,却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
“呵呵呵……”银铃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
顾桑桑缓缓抬起头,波光潋滟隐含光华的墨眸,就那样直直地回应了他的眼神。
钟震凯在看清她的面容时,同时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