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自己有野心,也承认自己始终是蠢蠢欲动不甘心屈服于命运的。可,却跟秦宇的初衷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蠢蠢欲动,只是害怕自己一旦安静下来,会丧失了对命运的抵抗。害怕会重蹈覆辙。她野心勃勃,只是想在有限的生命力活出无限的jīng彩纷呈,不想再如前世那般,浑浑噩噩,最后死得满腹遗憾,空余一腔怨恨。
秦宇,根本就不配与她相投并论。
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残bào无知、又薄情寡义的无耻小人而已。
顾桑桑嗤嗤笑了起来:“好一个像你,可惜了,我不像秦二少那样,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富裕名望的家族里。我是个孤儿,你有雄心壮志,我可只想守着一点家业安安稳稳过日子。所以,秦二少,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不可能的。”
她不再踌躇,用力甩开他的手,这一次不再客气,而是悄悄用了暗力。毕竟这几个月是练过的,她的力气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还是大上不少,费了一番jīng力后,总算逃脱了秦宇的掌控。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顾桑桑忍住要拿消毒药水将刚才被他碰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消毒一遍。回眸冲他扬起了下颌,带着一缕孤傲和睿智:“我眼高于顶,却从不做蜉蝣撼树这种事。二少爷,自古豪门无亲情,你不念旧情,难道连局势都看不懂?”
她的目光平和而冷静,骄傲如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居然连一丝丝的挑衅和讥诮都没有。
只是阐述一件事实罢了。
十几年前,秦斯既然能够在那样小小的年纪,就一手支撑起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秦家,从那就可以看出秦斯的手段和谋略,还有他投身商海的果敢和本事。这是秦宇永远都学不来的,哪怕他现在羽翼丰满,整天都在谋算这位大哥,可他的手段,在顾桑桑看来,真是远远比不上秦斯。
不是她自夸,以秦斯的本事,要收拾这个不长心眼的弟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只是在戒备而已,对秦家嫡系或者旁系的那些亲戚百般容忍,从来就不是他懦弱无能,只是顾念到那最后的一丝丝亲情而已。
他看起来虽对旁人冷漠疏淡,不苟言笑,可实际上,却是至情至性的人,思想里的传统和羁绊,是不会改变的。
不等秦宇有所反应,顾桑桑不再留恋,立即开了包厢的门走出去。
既然秦斯那么看重这最后的一丝亲情,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秦宇能够警醒,哪怕她明白,这三言两语的话,秦宇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随他吧,如果他执意要跟秦斯作对到底,顾桑桑是绝对不会可怜他的。有本事自己上赶着作死的人,就要有本事为自己的任性胡闹买账。
除了俱乐部大门,苏十六居然在外面等着她。
“你怎么?”她惊讶无比,猛然间想到什么,不由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那辆神秘的黑色轿车后,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xiōng口。
还好,他不在。
可苏十六,怎么会知道在这里?
果然,接下来苏十六的话,让顾桑桑深深的明白,在京城这偌大的都城里,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秦斯的耳目。
“少爷让我来这里接你,说你应该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不过据我计算,你超过了整整四分钟。”苏十六对着手表,有鼻子有眼地说。
顾桑桑汗了下,环顾四周:“他来了?人呢?”
苏十六打开车门,“少爷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他让我在外面等你半个小时,要是你半个小时还不出来的话,就让我冲进去把你带走。”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悄悄凑在她耳边低声问:“桑姐姐,你是不是又惹少爷生气了?我看他走的时候,那眼神,差不多快把这幢摩天大厦给劈了。”
她这么一说,顾桑桑心里顿时更没底了。
秦斯真的知道她来这里见秦宇了?
不能啊,自己又没有说,秦宇就更不可能挑明他是来挖墙脚的,那秦斯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的情报网已经遍布京城四面八方了?那也太可怕了吧?他只是个商人而已,怎么可能有那样强悍的情报网?除非秦斯的身上,还有什么是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怀着别样忐忑复杂的心情,顾桑桑被苏十六护送回了酒店。
一整天她都无所事事的,一会儿想想秦宇的事,一会儿又想到秦斯,想到他那凄凉可怜的童年遭遇。
秦宇说他从小就被关在老宅的别院里,只吩咐了一些佣人去照顾他而已。当时那么小的孩子,佣人也是看碟下菜,他们真的会好好照顾他吗?
这显然是不大可能的,秦家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自私自利之辈,加上秦斯的身份尴尬,事实摆在那里,连亲生父亲都不喜欢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和喜欢?想必他当年,一定过得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