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流露性情，重生之后这段时间以来，她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每天都是绷紧着心情，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重蹈覆辙。她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这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来说，能走到今天，已经让她jīng疲力竭。

可，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秦斯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可顾桑桑的挣扎和痛苦，他全看在眼里。除了心疼之外，他并不能分担她的痛苦。

好半晌，顾桑桑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挣开他的怀抱，擦掉泪渍轻声说：“抱歉，是我失态了。”

“我倒希望你时常能像今天这般，将你的心事分享给我。”秦斯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你的恨，你的怨，源自你的不自信和危机感。桑桑，若你一天真正强大起来，等你回顾时，会觉得这一切苦难，不过是上天给你特别设置的垫脚石。”

“我不自信？”顾桑桑眨了眨眼，失笑：“他们可都说我嚣张跋扈来的……”

秦斯哭笑不得：“嚣张跋扈，不代表自信。你看似自信飞扬，可你的内心始终都是沉沉浮浮，惴惴不安。你在害怕一些不好的结局。我猜测，也许，你在害怕曾经经历过的事，会再次发生。”

顾桑桑吃惊地看着他，对他的敏感和犀利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顾桑桑：“……”

他勾chún一笑，墨眸光波流转：“战略上藐视敌人，是要你树立信心，才敢于去战斗争夺，保持旺盛的jīng力和斗志，百折不挠，一往而前，不被敌人对手的现象所迷惑；战术人重视敌人，才不至于低估敌人而产生麻痹轻敌思想，采取谨慎态度，讲究斗争艺术，保持清醒的头脑，毕其功于一役。”

“那你觉得我的胜率有多大？”

“百分之三十。”

顾桑桑惊呆了下巴：“就这么点？”难道她有这么差劲吗？

“这百分之三十，来自你的聪慧和把握时机的准确。”秦斯话锋一转：“但是你的性格太过偏激，心中有恨，可却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激进的行为做法，只能支撑你前期的发展，却不利于你后续的稳定。”

顾桑桑瞠目结舌。

她很想问他，那自己应该怎么做。略一思考后，也知道这种事唯有依靠自己，秦斯可以指出她的不足，却不能帮她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麻烦。

就算他出手相助，她大概也会拒绝吧……

“那我要——”

秦斯打断她，笑眯眯地说：“你那个护肤品，不是快要上市了么？”

“是。”这么重要的事，顾桑桑当然不会忘记。

“逆境中的花，愈会绽放得荼蘼娇艳，想要变强，一步一步开始……”

——

第二天，宋子吟从美国回来，一下飞机就匆匆联系了顾桑桑，要跟她商讨店面开张的事情。

这半个月来，她已经对药妆护肤品这一块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初步确定了五个一线城市的销售点。宋子云做事雷厉风行，规划细致，很快就将五个城市的计划表交到顾桑桑手上。

这份调查表写的很完整详细，饶是顾桑桑这种外行人，大致也明白她的意思。

“这五个城市，只有两个城市是在国内，会不会太少了？”顾桑桑看完后，提出自己的疑问。

她也看得出来，这半个月来，宋子吟肯定花费了不少jīng力在挑选销售店面地址上，每一个步骤都极尽详细，考虑的范围囊括方方面面。也只有她这样的职场jīng英，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跑了世界好几个国家。

宋子吟早有准备：“京城和香城都是国内一线国际大城市，客流量自然不必说。这国外的三个城市选址，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就选在唐人街附近。据我所知，在国外长期生活的华人中，对国内的中药护肤充满了向往。现在华人遍布世界，他们有的因为工作而不能回国，有的则是因为家庭……但不管怎么说，华人对国内产品，还是非常推崇的。”

所以这一次，店面的选址她别具匠心，没有去花费心思找那些大型商业街，而是将目标放在了华人街和一些华人聚集的地方。

顾桑桑听了她的话，对宋子吟又高看几分。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工作，对市场的把控和了解，自然也比自己清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