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原本还非常坚持原则,一口咬定只是他喝多了酒,一不小心把人撞上了。可顾桑桑和林伯是什么人,这个司机一开始还说跟他没关系呢,但当他们威胁他说出撞人的幕后真凶是谁时,他又改口是他酒醉撞人。言辞不定,目光闪烁,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林伯走过去冲他腹部重重砸了几拳,疼得肇事司机连腰都直不起来,却连一声都不敢哼出来,生怕再招惹到这两位煞星。
“杨润宇,你这次撞了人就跑,道路上的摄像头已经完完全全录下来了,我要告你蹲几年牢房是轻而易举的事。你自己好好考虑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你也得有花钱的命啊,命和自由都没了,还谈什么钱?况且,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一个女儿在读中学吧,听说还是个单亲孩子,怪可怜见的,如果你也消失了,你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办?”
顾桑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漆黑明亮的目光,犹如尖刀刺进他的心脏,每一句话,都戳中杨润宇的要害。
要调查一名司机的背景并不困难,就在刚才抓到人时,林伯便已经将他的来历都调查清楚了,并且得知,杨润宇最近账户上得了一笔不菲的钱财,目前已经在给女儿办转学手续,新学校是本市一家私立学校,学费高昂,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可以支付的。
杨润宇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看着眼前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明明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凛冽和严厉,却令他不敢小觑,尤其是对方的话,摆明已经将他调查得彻彻底底。
“那个,我说了的话,你们不会报警?”杨润宇目光瑟缩。
顾桑桑眼里闪过一丝狠光:“这就要看你给我什么交代了。”
杨润宇看着她,又看看林伯,最后才确认,似乎眼前这位明媚漂亮的少女才是主子,迟疑了半晌,终于嗫嚅道:“是……是一个姓江的男人让我做的,他给我了一笔钱,让我将开车去撞一个人……”
“撞死,还是撞伤?”顾桑桑语气重了几分。
“重、重伤。”杨润宇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着:“不过,对方说就算撞死都没关系,他会想办法把我保出去,然后让我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撞死。
顾桑桑和林伯同时脸色一变,对方这明显就是要将顾繁置之于死地。姓江的……顾桑桑想了想,脑海里都没有同样的一号人物。
她抬眸看向林伯,却发现林伯的目光变得非常锐利yīn狠,隐约还闪烁着愤怒的火焰,顾桑桑便知道他可能猜到是谁了。
果然不是事故,而是有人预谋害命。
杨润宇见这两人脸色yīn沉,害怕地问:“那、现在能让我走了吗?”
“等等,别急,你拿了对方多少钱?”顾桑桑看向他。
“五……五十万。”
她冷不丁地勾起一个嘲讽讥诮的冷笑:“为了五十万,你就抛弃良心去害人性命,我真怀疑,如果你女儿知道,她心爱的父亲居然是个杀人凶手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我……”
“放你走不可能,给你个机会,自己去警方自首吧。至于你女儿那里,我答应你不去找她麻烦,而且还可以让她去更好的学校上学。”她站起来,经过一番深思,才决定处置杨润宇的方法。对于这种可以为钱害命的混账,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让他以后继续去害人。看在他还有个女儿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
杨润宇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肩膀一抖一抖,许久才抬起一张老泪纵横的脸,狠狠点了下头。
回到顾家客厅后,顾桑桑才回头看向林伯,“林伯,你是不是知道,那姓江的男人是谁?”
林妈正从厨房里出来,见林伯半晌没有回应,大胳膊捅了捅他,“小姐问你话呢,知道就说知道,老犹豫个啥呢。”
顾桑桑笑笑,让林妈先下去休息。
林伯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已故的太太,就姓江……”
“啊?”
顾桑桑吃惊不已,这件事她倒是没有想过,居然会跟顾繁的原配夫人扯上关系。只是他的妻子,早在多年前就因为难产去世了。怎么今天又提到……
“林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桑桑给他倒了杯水。
林伯喝了口水,似在琢磨着要怎么说:“这件事,我以前也是听太太说过,太太闺名姓江,原是海城一个富贵家族的小姐,当时我和林妈都是江家的下人,后来太太嫁过来就把我们带过来了。太太在娘家还有一个弟弟,叫做江清源,一直跟顾先生的关系不大好……”
“江清源?”顾桑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当然是陌生的,“他为什么跟顾叔叔关系不好?”
派人撞他,这何止关系不好,得杀父之仇了吧?
“以前,太太嫁到顾家时,先生的事业刚刚起步,江家看不起顾家,一度不同意小姐嫁过来,连带着江清源,都对先生多次不敬,更是在婚礼上闹事。后来先生和太太伉俪情深,顾氏集团又稳步发展后,江家反而开始衰落,江清源一边看不起姐夫,一边又觊觎顾家的财产,从太太去世后,就一直不断地闹,说是顾氏能有今天,都是江家的功劳,非要从先生这里讨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