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是会发生很多很多的事,在意料之外。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可怕之处就在于这种自大。可能宇宙也是如此,每一颗恒星都以为自己是中心,却不知道自己也是绕着转的那个。
人和人之间绕着转形成了社会,星与星绕着转形成了苍穹。
安争此时此刻有些小兴奋,和善爷的重新联系上让他这些天心里淤积的那种说不出来的疼痛稍稍淡了些。他坐在路边像个傻逼一样笑了好久,笑的流眼泪。
而就在这个时候,鹿城里那些不甘心就这样退出舞台的人正在商量着做一件大事之前的小事,最起码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只是大事的前奏而已。
聂向泰扫了坐在他面前的这些人一眼,脸色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几百年,经历的多了之后就有了那种被人称为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这样说的话很褒美,换一个说法就是脸皮厚到一定地步就好了。
“朱校检要干嘛?你们知道吗?”
他问了一句,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先生,在温和的引导着自己的弟子们思考。
“聂老,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如果说朱校检手里已经有了咱们切实的证据,那么他为什么不动手?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来他的胜算要稍微大一些才对,他手里有两万带着杀气而来的边军,还有那么多缉事司的谍卫,他完全可以动手了,甚至可以不需要向宁小楼去请示什么。”
“就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他进城就灭了紫家,手段雷霆。可是紫家之后就没了动静,这是在等什么?我觉得......要么是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要么就是他知道的更多了。”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若是朱校检真的知道了更多的话,那么对于这个客厅里在座的每一个人而言,甚至他们背后的家族或者势力而言,都是灭:“我不吃素,为什么要卖素包?吃素的人,我为什么要求他来买我的肉包?”
他是个很怪的老人,但是......他做的肉包子,真的真的很好吃。
安争擎着伞拎着刀走到雨来亭外的时候,看到了对面包子铺里升腾起来的热气,在雨夜,那热气显得更浓厚一些。安争忽然想着,若是杀人之前吃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应该是很幸福饱满的一件事。于是安争走过去,将刀子放在一边,雨伞放在一边,在净水池里洗了手,端端正正的坐下来。
“要多少?”
老人问。
安争看了看那包子的大小:“怎么卖?”
老人拿了一个肉包子放在安争面前:“送你一个吧,这个不收钱。”
“为什么?”
“将死之人,我送你一个肉包子,你死了之后就别在这乱转了,要吓唬人去远处,对面那个做皮肉营生的老太婆已经快六十了还不肯退休,你去吓死她好了。”
安争:“......”
老人熟练的擀皮,熟练的捏褶,熟练的放进锅里。
“今夜不会有人再来了,雨越下越大,包子何必做那么多?”
“我管别人来不来,每天三百个包子,这是做给我自己的。”
安争指了指包子:“来一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