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看着陈重器说道:“最起码现在不杀你,非但不杀你,我还不会让别人杀了你。你父亲舍得让你出来,引出来整个西北的狼子野心,如果我让你那么容易死了,你们之间的争斗岂不是马上就结束了?我得看着你,看着那些丑陋的人一个一个的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和你父亲也都看的更清楚,有多少人想杀了你,杀了他,灭了你们陈家一族。”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争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你不是这样的人!”
陈重器站起来嘶吼了一声。
安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曾经以为,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安争站起来,走到远处坐下来,取了一壶酒,坐在那自己喝。他抬着头看向远方,就好像那里有什么等待着他回去的人。是啊,这一世,和上一世,终究不一样了。
陈重器该死,非常该死,但安争这个时候不会下手。召唤灵界的到底有多少力量,一个陈重器就能吸引出来不少。如果这个时候陈重器死了,对于人类修行者抵抗召唤灵界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陈无诺想用他一个儿子把所有人都引出来,而到最后,抵抗整个召唤灵界的,还是陈无诺带着的大羲。
“你真的不杀我?”
陈重器站在远处喊。
安争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已经等了十年,十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一阵子。”
陈重器颓然无力的坐下,好像一瞬间世界都崩塌了。
夏侯但看着那个黑衣年轻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安争那样一个年轻人会让王爷变成现在这样。他认识的陈重器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是个没有什么可以轻易击倒的人。然而安争只是几句话而已,就让陈重器失魂落魄。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这世界变幻太快了,快到有些时候人们总是无法按照自己计划好的去行事。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让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有人曾经说过,谁能看到明天发生什么,谁就会成为一个成功者。谁能看到一年之后会发生什么,谁就是一个枭雄。谁能够看到十年之后发生什么,谁就是一个伟人。
安争知道自己不是伟人,他出来就是要杀陈重器的,但是现在却暂时放弃了。如果按照他的性子,纵然他明知道自己不是陈重器和夏侯但两个人的对手,但一定会拼一拼。因为现在的安争和上一世的方争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现在的安争知道在进之前先有退路,而方争那个时候,每一步都无路可退。
与此同时。
金陵城。
城门打开,一个抱着剑的老太监换上了一身灰布长衫,如一个落魄于江湖的修行者似的离开了金陵城。他抱着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因为这剑对他来说分量太重了。
他已经六十年没有离开过金陵城,已经快一百年在江湖上没人再提起他的名字。
也是与此同时。
逆舟打开,四个人离开了逆舟,直奔大羲的西北。这四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一个猴子,一个僧。四个人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原本应该嬉笑怒骂,此时却无比的严肃。
还是与此同时。
西域,金道:“你记住,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不要放过陈家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不是金陵城里那个观星阁,我赫连家会如此的人丁萧条?那个观星阁是只为陈无诺做事的,你明白了吗?”
赫连亭岸握紧了拳头:“儿子明白。”
赫连亨道:“家族之中,每一位长辈预感到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都会将修为之力奉献出来,存贮于大庭阁之中,我和你的叔叔们,用了四年的时间,将这些修为之力炼制了六颗天神丹。”
他取出一颗递给儿子:“吃了吧,破了那魔咒,提升修为,我要你亲手把陈重器的脑袋给我割下来,然后亲手带回来送给我做生日礼物。在我生日那天,要以他的人头血祭旗,让赫连家的威名,传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