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身体外面突然出现一片光华,八片圣鱼之鳞召唤出来,旋转着将那些虚影震退。紧跟着,安争左手举起来,正道纯阳出现,将四周照的明亮起来。随着正道纯阳的温度越来越炽烈,那些虚影开始扭曲,然后居然被烧着了,很快就变成了灰烬。
“影技,纸片人。”
安争语气平静的说道:“杀了苏晴暖之后,我就在等着你们赵国人的报复。所以对你们赵国人最拿手的本事还有些了解,这影技是你们赵国金鳞卫刺杀的最让人觉得神秘的手段。但是,我恰恰知道怎么克制。”
他手里的正道纯阳越发的明亮起来,整个斗兽场都被照耀的如同白昼。苏缪那张脸色难看的脸,也变得越发清晰。
“知道把我骗出来,找个地方出手,虽然是你们担心怕引起车贤国的人注意。不过就因为这样,打起来的话不会伤及无辜,我今天不杀你们。”
安争看着苏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凭你们,也杀不了我。”
苏缪当然看得出来,安争手里的那一轮太阳,恰好是影技的克星。那么光明,那么炽烈,影技根本没有任何施展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候,似乎有一声很轻的叹息。所有人都听到了,然后除了安争之外,所有人都倒了下去。毫无预兆,毫无反抗的能力,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赵国的人就全都昏迷了过去。
“是你?”
安争迅速的转身,往四周看了看。
从斗兽场一侧的两根巨大的石头柱子之间,身穿细纱白裙的许眉黛缓步走下来。正道纯阳之下,她那么真实,那么美,毫无瑕疵。她从高处缓步走下来,眼睛一直看着安争的眼睛。
“是我。”
许眉黛走到安争面前,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安争可以闻到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近到,她呼吸的气息,都能吹拂在安争的脸上。近到,安争可以看清楚她眼神里的悲伤。
“我......”
安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接下来,许眉黛的动作让安争变得如同岩石一样僵硬。
许眉黛往前伸了伸,轻轻的在安争的脸上吻了一下。只是轻轻的触碰而已,可是两个人似乎都变成了石头。
她的脸发红发烫,眼神里的悲伤却更浓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他。只是我不愿意承认,他变成了别人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你就是他的事实。如果时间可以逆转回去,回到在燕国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会选择把你带走,带着你一起离开,不管这世上的任何事。”
“可是我没有,现在虽然有些后悔,但却也明白了。”
她在石阶上坐下来,长裙及地。
“刚才我吻了你,是为了曾经的许眉黛。她应该得到一个这样的吻,不管是你吻我,还是我吻你,都应该得到。因为她曾经爱的那么深切,不应该带走的都是遗憾。”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泪。
“可是离开燕国之后,我忽然间有些明白了。我惧怕的不是你变了模样,而是我惊觉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走进你的世界。你没有死,死的是我爱的人。”
安争石头一样站在那,不知所措。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许眉黛笑了笑,眼角还带着泪:“我并不是被困在这的,进孔雀明宫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我离开燕国之后就到了这,寻求安静的内心。佛法让我开悟,让我明白了自己当初的偏执有多可怕。你是不爱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爱我,可是以前始终都不敢承认这一点。”
她看着安争的眼睛:“可即便你不爱我,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看出你就是方争,那就是我。你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也许你自己不曾记住过,我曾多少次凝视你的脸你的眼睛。也许你不曾记得过,我曾多少次在身边感受你的气息。我熟悉你的一切,哪怕是你身上的味道。”
安争低下头,眼角有泪:“对不起......”
许眉黛学着安争的样子耸了耸肩膀:“哪里有什么对不起,只是我选择了你,而你选择的不是我。所以从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我们没有缘分。”
安争感觉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那么的沉重,沉重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用觉得愧疚,我刚才吻你,也是在斩断尘缘。”
许眉黛站起来,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我要成为孔雀明宫的掌教法尊,一心修行,自然不能心里再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东西。所以一切的一切,在我成为掌教法尊之前的都必须斩断。包括和你之间的感情,那一吻,也是斩断。”
她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看起来依然是那个冷傲的天昊宫宫主。
“可是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爱的关系,还有情的关系,还有恨的关系。”
许眉黛微微昂起下颌:“这些我都要斩断,因为他们会影响我的修行。我请来的那些人,都是和你的死有关的,帮你杀了他们,报了这仇,我便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策划杀你的人是陈重器,他来了。帮忙联络苏晴暖设局杀你的是苏缪,他来了。被陈重器收买假传圣皇旨意的是你原来的手下尹稚停,他来了。当初参与了围攻你的人之中不只是大羲的人和燕人,还有一个幽国人,叫庄动,曾经是陈重器的门客,现在是幽国神会的司座之一,他也来了。”
许眉黛看了看四周倒下去的那些人,手微微抬起,那些赵国金鳞卫全都化成了飞灰。
“这已经不是你的事,而是我的尘缘。”
她声音清冷:“我要斩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