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师的手越来越稳,眼神越来越坚定,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影响他的。就算有人在他旁边敲锣打鼓,也不会令他分心。就算身侧有美人如玉,有黄金成堆,纵然是有钢刀指着他的咽喉,他都察觉不到,就算察觉到也不为所动。他的眼睛里只有刀和那块石头,再无其他。
这当然也是修行者追求的一种境界,物我两忘。
石皮一层一层的被切开,刀过而石皮不断。
安争伸手召唤聚尚院的女侍要了一杯茶,然后闭上眼睛闻着茶香放佛睡着了一样。
郭驽看了看安争,心说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随着刀不断的切下去,每个人的心都越发的揪紧。那位本来还能勉强坐在椅子上的礼部尚书大人,此时也已经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到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倒是那位郡王谭松,始终不动如山,甚至眼睛都没忘石头那边看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一样的缓慢。
终于,老匠师的手忽然停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安争:“有了。”
燕人一阵欢呼!
“安公子好样的!”
“安公子真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啊。”
一阵阵的欢呼声响彻天际,放佛连屋金品。这位小兄弟求胜心切可以理解,也想出名,但可不能靠运气啊,没有人可以靠运气一直成功。既然现在灵石已经切出来了,那赌局的胜负自然显而易见。”
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安争放在桌子上的五十万两银票:“这大羲通运天下钱庄的银票,我就笑纳了。”
燕人们沮丧到了极致,转而将怒气发到了安争身上,不少人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而幽人们则是一派兴奋,一个个都如打了鸡血一样。这一笔就赚了燕人五十万两银子,收获很大。
红袍神官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之前的座位。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清晰的听到了安争那淡淡的却坚定不移的声音:“继续切。”
“继续切?”
郭驽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安争闭着眼睛说道:“没对你说,老师傅,请你继续切。石层大约还有一指厚,你可直接落刀到那个位置。这不是灵石,是被能量浸润太久之后的假象而已,难得一见的石中石。”
老匠师再次颤抖起来......石中石,赌石的当然都听过这种奇事,可谁也没有见过!
他走过去从郭驽手里将白色灵石拿过来,郭驽不满道:“你此时已经赌输了,破坏了这颗白品灵石,就是毁了我们幽国的东西。”
安争淡淡道:“若真输了,翻一倍赔给你就是了。”
老匠师走到桌子旁边,放下灵石,握刀,深吸气,然后一刀落一指厚,他的眼神猛的一亮。然后刀子横向滑动,切下来厚厚的一片石层,顿时一束耀眼的金光从里面直射出来,屋子里顿时显得明亮不少。当老匠师难以控制情绪的把乳白色的石层切开,一颗大概鸭蛋大小的金色灵石从里面滚出来,整个大厅顿时一片金碧辉煌。
几乎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安争睁开眼,嘴角上挂着微笑:“看来给这些石头做手脚的人,纵然已是人间极品,可还是疏忽了。”
他站起来走到高台上,路过傻了眼的燕国人,傻了眼的幽国人,傻了眼的郭驽和那位红袍神官,傻了眼的礼部尚书,傻了眼的张逸夫和傻了眼的老匠师。他将金品灵石拿起来看了看,见上面有淡淡的紫线流转:“还是金品巅峰,这次倒是赚了。”
他将自己的银票收起来,幽人的银票收起来,金品灵石收起来,然后在众人惊愕震撼的目光之中走回去坐下。
就好像这件事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这件事,本来就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