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考院试牡丹同往

王氏在一旁捡起妆匣里的一盒胭脂说道：“因嫂子，你一直在用这个胭脂吗？是杭州的胭脂？”

路氏点头道：“是苏州胭脂扬州粉，虽然杭州粉是官粉，但是论最出色的还是扬州的香粉c苏州的胭脂。”她说着又对牡丹道：“牡丹过年也十三岁了吧？也该学着怎么调脂弄粉了。”

牡丹笑着说道：“我平常不怎么出门，打扮了也没用。”

路氏道：“谁说没用，你是个难得的美人，不打扮也好看的不行，若再打扮起来，那还不是天上仙人一般。”

王氏在旁边叹一声，“天仙又有什么用？”

是啊，她一个丈夫都不知是死是活的，跟守寡的寡妇有什么区别？便是长得天仙模样，也只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多惹麻烦罢了。她想到杜宾，想到金林峰，想到那对自己同样垂涎已久的徐家兄弟，真是半点开心不起来。

路氏却一直动手替她打扮，好像在打扮女儿一样，替她掠发整容，调脂画额，将她打扮的越发清丽可人，又给她找了件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换上，她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说道：“走，我们出去让你婆婆看看去。”

前厅里几人正在说着话，突然见路氏带着牡丹走出来，本来高谈阔论的几人突然间就止了话头，厅里变得寂静一片。

秦郁一回头，一眼便瞧见站在路氏身后的牡丹，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她站在那里的感觉，象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每个人心头。

牡丹平日是很少打扮的，她天生姿容绝佳，根本无需打扮便已艳光四射，可若真打扮起来，才知道天下间究竟什么才叫美人。

路氏轻咳了一声，屋里几人才晃过神来。

秦阿叔笑着对路氏道：“你倒舍得，把你年轻时的衣服都拿出来，恍惚间刚才还以为看见年轻的你了。”

路氏抿嘴笑，“你倒是会说话，我哪有牡丹的姿色，这才是真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她牵着牡丹的手把她拉出去，等她们走了，秦大眼才忽的一叹，“牡丹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确实是可惜了。”秦阿叔也一叹，这么好的孩子偏偏嫁了个生死不明的。

在秦阿叔家吃了顿饭他们才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牡丹穿着路氏给她的衣服，秦郁在前面走，她在后面低头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都垂着首不说话。

在快走到家门的时候，秦郁突然回过头来，对她低声道：“你穿着这裙子真好看。”说完慌不迭地往家里跑去，一时慌乱，差点头撞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