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入”指的多半是她,“春归”难道是指他吗?忽想起刚才她站在柳树下晾衣服的场景,陡然的,牡丹耳垂都红了起来。不禁低啐一口,“你倒是脸皮够厚。”
他成了自己叔子,她也便没了从前的客气和尊敬了。两人似乎感情也较先前好了许多,也没有先前那么多顾忌了。
秦郁本就对她心有爱慕,见她羞臊,不由微微一笑,拿着对子递到牡丹手心,温热的手与她冰冷颤栗地手碰到了一块。他指甲在她的掌心一划,令得牡丹脸孔开始涨红。
他眼帘微垂,chún角上翘,轻轻说道:“二人同心不好吗?这二人同心自也使得,你我既然已是一家,便该劲儿在一处使,力往一起用。咱们光耀秦家门楣也不是难事,或者老天感念,让我这么个才子救秦家出水火,才得以与你相遇。”最后四个字,不知怎地,竟觉得语气有点古怪。
牡丹“噗嗤”笑出来,她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他的脸皮真的挺厚。原先那霞姿月韵,惊才风逸的模样竟好像是假的似得。
其实秦郁大大方方向她坦白他是闻浩言,确实让她吃惊不,而对于她是白倾城的事,她也不想瞒他的。可是回想她死时那般惨状,又是因为不堪羞辱自戕,那段往事真心不想回忆。只愿白倾城自此便埋没在天地间,再也不被人提及了。
秦郁写完门心对,又开始写屋门对,抬头见喜,出门见喜,斗方等对子,一个人又是裁纸,又是执笔折腾的可欢了。他是榜眼出身,做起学问来自不是原来秦郁可比的,对子也写的极好,真是字字珠玑,文风踊跃。
他写完自家的还不觉过瘾,又把李全家里贴的也都写了一个遍,后来似乎还没过瘾,干脆叫牡丹帮着搬张桌子到外面去写,看那意思,竟像是要摆个临时的书摊了。
眼看过年了,村里人都开始写些春联c福字什么的在门上贴一贴。
秦郁在门口的胡同里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往那儿一坐,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像了几分算命先生。他的收的钱也不多,一张春联收三文钱,刚刚也够个红纸的成本。
初时有人路过,还有人跟他开玩笑,“哟,郁哥儿,帮你娘挣钱啊。”
也有的打趣他,“郁哥儿,你刚读了几年书啊,这就摆了谱了?”
他也不在乎,只对着人笑笑,有来问价的就说一副对子三文钱,其余的绝不多说。刚开始看热闹得多,也没人真请他写福字,总觉得他一个孩子,就算认识几个字,也不见得写得好。
村子里有个老秀才姓王,年岁不了,往常都是王秀才给人写,还替人代写书信,一封书信收十文,一副春联也是十文。村子里人有需要的都去找他写,不光顾他也是正常的。
秦郁摆了几天摊,都没一个上门的,不过每日依旧笑嘻嘻的,除了上出院,就是在门口摆摊。
牡丹见他每日里依旧把桌子搬出去,不由道:“叔,你这到底想干什么?姜太公钓鱼,难道还愿者上钩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