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需要钥匙才能解开,长度恰好是这个卧室的活动范围。
黎歌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会被锁在卧室里,除了陆沉舟以外,不会有人其他人对她干这种事的。
她忽然想起昨晚昏过去之前陆沉舟看着自己的眼神,幽深的,复杂的,似乎潜藏着强烈的占有欲。
现在这是对她昨晚出去喝酒的惩罚吗?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要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多久,房门又拧不开,她的手机也不见了,只能拍门大喊:“陆先生,陆先生,我错了,你放我出去吧……”
门外无人回应。
黎歌想着他可能上班去了,又开始喊林婶。
喊了几声,房门突然被人一推。
黎歌的额头被磕了一下,连忙往后退,看到陆沉舟神色冷漠地站在门口,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想出去见你的家人,还是去找野男人养你?”他的口气淡淡的,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讥讽。
显然昨晚的事情还没过去,陆沉舟还要找她算账。
黎歌想也不想就摇头,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认错:“我就是想出去吃早餐……陆先生,对不起,昨晚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
陆沉舟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瞧着她,眼里还有些许讽刺。
这种话黎歌说过很多次,每次惹怒他都是这套说辞,陆沉舟早就听腻了。
黎歌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并且放软了声音:“陆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说你错了,那么说说看,你错在哪里?”陆沉舟越过她,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优雅而随意地交叠在一起。
“我不该瞒着你画漫画,不该去和出版社的周总编吃饭。”黎歌乖乖地回答道。
“还有呢?”陆沉舟问。
黎歌想到自己偷偷去医院看望赵芬以及肾匹配检查的事,顿时紧张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咬了咬chún,一横心,说:“没有了。”
陆沉舟眼里的冷意骤然加深,薄chún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呵,到现在为止,这个小东西还敢跟他撒谎!
今天上午,他一个电话打出去,不过两个小时而已,李秘书就把她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这女人表面看着乖巧本分,暗地里却胆大包天,不仅瞒着他偷偷在网上画漫画,还让陆千帆帮她解决漫画的争端,又趁他出差的时候跑出去看赵芬!
这每一件事都是他警告过她不能做的,偏偏她都做了,做完还不承认,还想糊弄他,这是陆沉舟最不能容忍的!
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敢这样欺瞒他,多少小命都不够死的,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可是他舍不得动她。
既然舍不得,那就把她锁在身边好了。
想到这里,陆沉舟懒得再和黎歌多费口舌,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脸:“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再去见你的家人。既然你不听话,我也只好把他们送到国外去了。”
明明他的口气比平时温和了许多,黎歌却听得遍体生寒,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你把我妈妈和弟弟送到哪里去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呢?”陆沉舟淡淡地反问。
这次他必须要给黎歌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她以为自己多聪明,不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黎歌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地瞪大眼睛,情绪激动地说:“你不能把他们送走!你怎么能这么做!我都已经不敢和他们相认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
“苏小璃!”陆沉舟低斥一声,冷眸凝视着她,“合同是你亲自签下的,上面写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已经履行合同帮你还了赌债,你也应该有点契约jīng神,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说完陆沉舟便甩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砰!
卧室门再次被关上,黎歌脸色一片惨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契约jīng神?
难道为了这个契约jīng神,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病死在医院?那她还是人么?她做不到!
“陆沉舟!我要见我的家人!你把他们送回来!”黎歌激动地拍着门,一边拍门一边喊。
半个小时过去,她喊得声嘶力竭,喉咙里好像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可门外还是没人理她。
黎歌又气又恨,那种无力和无助的感觉再次如cháo水般向她涌过来,瞬间将她吞没了。
她靠着墙壁,两眼呆滞,望着阳台外面默默地流泪。
陆沉舟这个人冷酷又绝情,向来不管别人死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她的家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找到妈妈和弟弟才行。
“链子……弄断链子……再从阳台逃出去……”黎歌喃喃自语,几乎失去了理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抓起台灯开始砸脚上的链子。
然而那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看着细细的一根,黎歌使出吃nǎi的劲儿也没能把它砸断。
不知道陆沉舟要把她关多久?真的不会再让她见到妈妈和弟弟了吗?
她绝望地想,身上还残留着昨晚被陆沉舟弄出来的痕迹,看着既讽刺又难受。
黎歌双手环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间,不一会儿眼泪再次“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卧室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出来。
黎歌连忙抬起头,看见林婶端着饭菜进来。
“林婶,你有这链子的钥匙吗?你能帮我出去吗?”她急切又充满期望地看着林婶。
林婶手里并没有链子的钥匙,摇了摇头,叹气道:“太太,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黎歌眼里的亮光黯了下去,呆呆地看着地板,“陆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