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怡的表情却一脸凝重:“先不说那个。晚晚,我来是想跟你求证一件事。”
“什么?”郭晚晚坐了起来,静静听她说着。她还很少见小怡这副表情。
“你昨晚去了哪里?要说真话哦,不要骗我。”
“我”郭晚晚双颊一红,言辞之间有些迟疑:“我昨天白天一直在烘焙坊,晚上和店里一个小妹妹去了酒吧。怎么了吗?突然问起这个。”
“然后呢?最后和谁一起走的?”见她三缄其口,蒋小怡便开门见山道:“我还是直说了吧,今天有人私底下传八卦,说看到你昨晚和咱们院新来的副院长在一起。讲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连我都差点信了。”
郭晚晚闻言,松了一口气,轻松笑道:“副院长?怎么可能?我很久都没回h大了,连微信朋友圈都关了好几个月了,h大的人事任免什么的一概不知道,又上哪儿去认识什么副院长呢?”
“那就好”蒋小怡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来了,“我就说嘛,白慕梓走马上任的时候你都已经当上烘焙坊大厨了,中间的次元墙这么密不透风的林小璇许蓉她们嘴真贱,净造谣!”
“你说谁?”郭晚晚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小怡,你说新来的副院长叫什么名字?”
“白慕梓啊。倾慕的慕,桑梓的梓。”她笑道,“大才子,人也帅。要是我现在未婚,肯定对他这样的特别动心。”
“白慕梓”这三个字从郭晚晚chún畔念出之时,她脑袋就像是guàn入了许多复杂而有重量的思绪,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继而无意脱口而出一句话:“他这么年轻,是院长?!”
说好外校嘉宾的司机呢?
她本人尚未反应过来这句话哪里不对,话头便被小怡捕捉了去。
“我一提名字你就想起来了对吧?我就说嘛,他这么吸睛一个人,你多少也是听过一点的吧。”小怡说,“说到这儿我可真是服了林小璇了,一见人家白教授就连道儿都走不动了,口水流多长,也没见人家正眼儿瞧上她一眼。小丫头片子,净做白日梦呢!”
然而郭晚晚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段对话上,她打开了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白慕梓”三个字,照片和资料便都跳了出来——美籍华人、h大商学院副院长、x校访问学者、y校客座教授,代表著作有等等。这些字眼可跟白慕梓在她面前给自己立的人设一点边儿都不沾。
百科上他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照片,在郭晚晚眼中分分钟化作哈利波特里报纸上会动的人像——好像照片里的人会微微一笑,然后用修长的手指将领带熟练地松开,下一秒钟就要用勾人的目光看着她、又欲气满满地问出那句:“昨晚可是折腾了我一夜呢,提上裤子就要走人吗?”
她心头渐渐漫上一股蒙受欺骗的愠怒——白慕梓是怕自己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后对他予取予求吗?所以他知道自己以前在h大读书,这大概率也不是靠猜的吧?
骗子!
那么他是如何摸清自己底细的,又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人呢?
想到这里,解放天性的仪式感所带给她的快乐瞬间就被这些负面情绪给抵消了,甚至连白慕梓那张干净清俊的脸都在短暂的记忆中显得有些心机跟讨嫌。郭晚晚竟产生了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感,半天想不明白这位白大教授盯上她究竟是意欲何为。
“晚晚,想什么呢?”小怡问道。
“没事儿。”郭晚晚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平静道:“该去准备晚餐了,小怡你想吃什么?”
蒋小怡笑道:“什么都成,你的手艺我还信不过吗?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让我老公去接儿子,今晚咱们姐俩好好吃一顿,不用管别人。”
郭晚晚貌似从小就对厨艺颇有天赋,不论是中餐西餐还是日韩料理,除了烘焙之外她会的还有许多,而且成品的味道大多极好,算是业余选手中段位极高的了。
埋头准备晚餐的时候,郭晚晚刚才存在于心中的纠结和烦恼便全都一扫而空了,满眼盯着的只有食材和炊具。
今晚她简单准备了部队火锅、大酱汤和一盘草莓大福。小怡见后眉开眼笑,连连夸赞道:“晚晚你太bàng了,被你养刁了之后什么网红日料店韩料店都难满足我的胃口了,真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呐”
郭晚晚笑笑:“我们小怡就是会聊天。客厅桌子上那袋饼干走的时候也别忘了带着,里面有小亮最爱吃的半熟芝士和一些曲奇。”
“得嘞,我替我们家宝贝儿谢谢他晚晚阿姨了!”
有蒋小怡在的场合就不愁无话可聊。她们一人开了一瓶晚晚从店里拿来的低度数气泡酒,伴随着部队火锅“嘟嘟嘟”的翻滚声,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大多是蒋小怡说,郭晚晚间或评论两句,一如她们一同住在宿舍的时候。
席间,郭晚晚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好几次,她都在看了一眼屏幕之后就没再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