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慕梓半天不说话也不动弹,郭晚晚不禁出言提醒:“白先生?”
白慕梓这才回过神来:“陈女士她把地址写错了,该送的地方不是这里,跟我来吧。”
“写错了?”郭晚晚虽心怀疑问,可毕竟人家也是付了配送费的,一切应当以客人的要求为准。于是她提着饼干,跟上了白慕梓的步伐。
初秋的林荫道上到处都是落叶,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像极了一首首奇妙的音乐,听得人心酥。
白慕梓带郭晚晚走的正是从南洋大酒店前往h大的路。从本科到读博,她在这条老街上走了十年,看惯了这方梧桐树缝隙下蔚蓝的天空。或许不会有人比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更熟悉了。不过自打教职竞聘失败了以后,她就没有再回来过。
看到白慕梓往h大正门处走,郭晚晚忍不住问道:“白先生,请问您是要去h大吗?”
“对啊。”白慕梓说。
h大是当地的第一名校,为了防止过多游客进入参观,所有学生都要刷证件才能从闸机处进去。至于普通的市民,除开校园开放日便很少有机会能登记进入了。
郭晚晚不知道白慕梓有没有听过这条规定,她怕等下遇到尴尬,便从单肩包里翻出了自己的证件。她已经毕业了,校园卡也注销过了,按理说是刷不开闸机的。不过跟门口保安大叔说一下应该还是会被放行。
“师傅您好,我是商学”她正要跟保安大叔讲明来意,大叔便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闸机让他们进来了。
果真是母校的大叔啊,可能一来二去对她脸熟了吧,郭晚晚想。
“我们要去哪栋楼?我知道一些小路,或许可以省点时间。”她提议道。一想到今天下午补充物料的阿姨要去甜心烘焙坊登记订单她就有些着急,生怕自己回去晚了误了事儿。
“商学楼。”白慕梓说。他总是这样惜字如金,言简意赅。
听到了这三个字,郭晚晚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不过还是尽责地带着路:“这边来吧。”
“你们学校很漂亮,我才来几天,也算见识到了。”步履匆匆路过人造湖时,白慕梓说。与其说他是喜欢国内高校的景色,倒不如说他更喜欢这些和他一样黑头发、黄皮肤、讲中文的中国学生。在异国他乡待久了,国内的寻常景色在他这里倒变成了珍贵的场景。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这里的学生?”
“感觉。”白慕梓浅笑道。
“白先生是来这里参会的学者吗?”她问。
“不是,我是司机,沾老板的光可以住在隔壁酒店。”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半点开玩笑的表情都没有。
郭晚晚听了后,凑上去说:“那您可一定要自己泊车,不要相信南洋酒店的泊车服务,他们每周都发生剐蹭。而且清洗服务也会比外面贵好几倍,如果报销经费有限的话,要洗车还是去西边洗车店比较划算。价格在50—80之间,您心里有个数,别让人欺生。”
白慕梓莞尔:“好的,我一定会记住。看来郭小姐不止是个好烘焙师,还是个好导游呢。”
郭晚晚听了,汗毛一竖——她现在下意识对“好”这个字过敏。
“对了,我觉得你很面熟啊郭小姐,我们以前真没有在哪儿见过?”走在前面的白慕梓突然停了下来,吓了郭晚晚一跳。
看着他成熟而好看的侧脸,郭晚晚的心猛地“咚”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静。
“应该没有吧?”
这么走着,他们终于快到商学楼了。
一个金融工程系的博士生从正门出来,迎面走来。看到他们两人,睁大眼睛道:“白院”
白慕梓使了个眼色,他便没再出声了,接着转向郭晚晚,殷切打招呼道:“你是赵美琴老师门下的郭师姐吧?师姐好。”
“师弟你好。”郭晚晚扯出一个十分官方的笑容,回应道。这男生是其他系的,两人属于知道彼此的存在、互相脸熟但没打过交道的类型,平时见面也完全不会打招呼。郭晚晚不知道今天他是怎么了。
待那人走远,她小心翼翼问白慕梓:“白先生,我可以不上去了吗?这东西比较轻,您可不可以自己”
“不可以,太重了,我拿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