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句,但不知为何总有种笃定的感觉,仿佛这桩婚事一定能成似的。
也是,以朱家的门第,若是一般人只怕根本不会细究其中缘由,只会忙不迭地应下这门上好的婚事,毕竟这桩婚事对于一个一穷二白的秀才来说,简直是天下掉馅饼一样的存在。
施伐柯觉得这位朱夫人的态度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谨慎地试探道:“不知道夫人您有没有听过关于陆秀才的流言?”
朱夫人表情微微一顿,沉默了一下,才淡淡一笑,道:“谣言当止于智者,不足为信。”
施伐柯一下子被这句话感动到了,完全忘记自己在这里枯等了一柱香时间,也忽视了朱夫人略显冷淡的态度,只觉得这位朱夫人真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果然有着常人没有的睿智和远见啊!
“夫人真是通情达理。”施伐柯诚心诚意地夸了朱夫人一句,然后又道:“实不相瞒,我此次上门是因为陆秀才对于这桩亲事尚有些不解和疑虑,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若是心存疑虑反而不美,还盼夫人能够解惑。”
“哦?”朱夫人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那位陆秀才竟然会对这门婚事存有疑虑,她顿了一下,才道:“施姑娘请讲。”
施伐柯颔首,问道:“从常理上来讲,朱姑娘和陆秀才似乎并不是那么门当户对不知道您为何替朱姑娘选中了陆秀才呢?”
听到这个问题,朱夫人眯了眯眼睛,“这是施姑娘想问的,还是陆秀才想问的?”
不知为何,此时的朱夫人粉面含霜,表情有些不善。
施伐柯哑然,不明白朱夫人的情绪起伏为何会这么大,而且这当然是陆池想要知道答案了,若非如此,她又何必问这许多
“是陆秀才想问的。”对着朱夫人略有些不善的表情,施伐柯硬着头皮道。
朱夫人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她表情有些僵硬地道:“常言都道莫欺少年穷,何况陆公子是个秀才呢,施姑娘应该知道,我公公便是科举晋身,官至三品,因此朱家选婿并不看重身家如何,只要他有读书的天份,肯上进,总有出头之日。”
这回答倒是和施伐柯的想法一样,可是陆池的那些想法姑且不论,她总觉得朱夫人的情绪和态度都有些奇怪
是错觉吗?
仿佛总透着一种言不由衷的感觉呢
“可是据闻朱家族学中,如陆秀才这般的秀才不止五指之数。”施伐柯试探着道:“从朱家族学中挑选一个天资出众的秀才,知根知底不是更加可靠吗?”
朱夫人一滞。
半晌,忽地冷笑一声,“施姑娘所言有理,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不必再提。”
诶?诶?!
施伐柯一愣这是什么发展?
她只是想知道原因,竟然就就此作罢了?现在提亲都这么儿戏的吗?
“那么,施姑娘请回吧。”朱夫人手边的端起茶杯。
施伐柯有些憋屈自从接下陆池的婚事以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人端茶送客了,可是之前两家她尚能理解,这朱家不是这位朱夫人自己下的帖子请她来做媒的吗?!为何竟又如此这般出尔反尔呢?
然而不待施伐柯开口,一旁便有侍女面带笑容地走上前递上一只荷包,“让施姑娘白跑一趟真是抱歉,这是我们夫人请你喝茶的。”
施伐柯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更加憋屈了,然而此时她已经意识到即便她再说什么,也不过白费chún舌罢了,且朱家这门亲事本就来得蹊跷,她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又能说什么呢?
施伐柯看了一眼侍女手中那只一看便分量不轻的荷包,抱着不拿白不拿的心情,默默拿了荷包,转身走了。
厅堂里,朱夫人坐在那里久久未动。
“夫人就这样打发了媒人走,姑娘那里”一旁,贴身伺候的侍女略有些担忧地道。
“哼,一个的穷秀才,竟然还敢拿乔,真当我非他不可吗?!”朱夫人一脸怒意。
侍女见状,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心中却是默默腹诽了一句可是姑娘当真是非他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