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走到她身边站定,看了施伐柯一眼。
施伐柯和褚逸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施伐柯想当媒婆,褚家在铜锣镇却算是书香门第,虽然两个孩子从一起长大,但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联想,说到底在褚家这些书香门第眼中,媒婆不过是个下九流的行当。
因为担心施伐柯和褚逸之走得太近,以后要进他褚家的门,褚家这才急匆匆地避着她替褚逸之办了亲事,想永绝后患呢。
于是纵然施伐柯坦坦荡荡,并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但褚家人心怀鬼胎啊,尤其是前些日子施伐柯在婚礼上闹了那么一场,几乎让他们认定了褚逸之是和她私定过终身的。
这些事,都是施大哥告诉他的,原谅他实在无法真视施纤纤那个名字。
前些日子他去县衙办房屋租赁契约的时候,遇到了施大哥,后来两人相约一起喝酒,施大哥看着壮实但实则酒量很浅,几杯下肚就开始滔滔不绝
“你是何人?”褚母面带不善地看着陆池,“说些语焉不详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下说得不对么?”陆池看向有些恼羞成怒的褚母,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彬彬有礼了。
“我听公子口音,似乎并非本地人?”一旁的孙氏突然chā话,“不知道这位公子和这位施姑娘是什么关系?”
“在下的确刚来铜锣镇不久,与施姑娘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既如此,我们与施姑娘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孙氏面色不愉地道。
“说来可巧,在下来铜镯镇那一日,刚好遇到褚公子迎亲,见过褚公子一面。”陆池微微一笑,“然后又是那么巧,五日前,大约傍晚时分,褚公子在南锣巷被人殴打的时候,在下正好在对街的茶楼里,那里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好对着那条巷子。”
这一笑的冲击力有些大,连褚母和孙氏都恍惚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你为何不去救他!”褚母反应过来,怒目道。
“您看到了,在下也不过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弱书生啊。”陆池一摊手,十分诚恳地道,“当然,在下也没有袖手旁观,但是当在下准备去报官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人跑了。”
褚母气得一噎。
“那想必你看到是谁打了我相公?”孙氏看着他,问。
陆池点头。
“是谁?!”褚母忙追问。
“粗粗一看约有五六个人”
“那你又如何确定这其中没有这位施姑娘的爹和几位哥哥呢?”孙氏打断他的话,十分犀利地道。
“因为,那五六个人,都是姑娘啊。”陆池十分无辜地道。
孙氏一下子涨红了脸。
围观的人群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这成亲第二日就被姑娘围在暗巷里一顿好打,还是五六个真看不出来那个平时十分腼腆的秀才公竟然如此奔放,这是惹了多少风流债啊,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施伐柯眼睛亮闪闪地看向陆池,这位陆公子真是急公好义c仗义执言的大好人啊!
陆池感觉背后被某人盯得有些发烫,几乎可以想到她亮闪闪的眼神了,一时不由得有些想笑。
“你胡说!我家逸之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褚母急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和这蹄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才来替她出头!”
这话,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不可谓不恶毒了。
“还请您慎言。”陆池敛了笑意,凉凉地看向褚母,“在下体谅您一片慈母心肠,可这并不是你诬蔑诋毁别人家姑娘的理由,且当日在目击了令公子被人殴打,立刻找了茶楼的掌柜去报官,因此茶楼掌柜对此事也是知情的,在下是不是信口胡言,一问便知。”
谁言辞凿凿,谁无理取闹,一目了然。
褚母一时失语。
“抱歉,我家婆母爱子心切,这才失态了。”孙氏忙扶住褚母,忍泪看向施伐柯,道:“施姑娘,你自和我相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算是我婆母看着长大的,我婆母言辞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施姑娘莫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