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秒变回淑女, 推开宋时延, 循声回头。
季子谦和陆渊都在。一个背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笑眼弯弯准备看戏。另一个站姿慵懒, 指尖的烟燃了大半, 掀了掀眼皮, 掠过宋时延,清眸淡淡,看不出喜怒。
林欣扯了扯嘴角, 努力凹出一个弧度,“陆总, 季先生。”
宋时延倒是爽朗,冲季子谦阳光一笑,“季哥。”
目光落到陆渊身上, 他眉眼顿时笼了层薄薄的雾霾, 声音微怯,隐隐透着不甘,“陆哥。”
林欣:“”
季子谦戏谑地扬了扬chún,小虎牙闪闪发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林欣,“别介意啊, 时延。我二哥有病, 看中了, 倾家荡产也要得到。千万别跟他怄气, 会破产哦。”
陆渊神色松散, 吸了口烟,“闭嘴。”
季子谦抬手,给嘴巴做了个贴上封条的动作,上前几步,搭上宋时延肩膀,硬生生拖着人,遁了。
宋时延回头,蛋糕放休闲桌上,“欣欣”
林欣讶然,“谢谢。”
她嗜甜,宋时延竟然还记得。
陆渊眉梢微抬,烟雾朦胧中,桃花眼似笑非笑,“过来。”
林欣迟疑几秒,指尖轻掩鼻尖,慢慢悠悠踱过去。
陆渊拧灭烟头,眼尾勾起,“蛋糕,怎么不吃?”
林欣哑了哑,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茫然,好一会,才回过神,微微惋惜,“戒了,会胖。”
“会吗?”陆渊尾音微翘,看着她,眉眼的弧度更深。
林欣被他盯得发虚,“会,会啊。”
“你不是有私教吗?”男人低头,热气和声音一同暗昧地徘徊在她耳畔。
林欣气恼,馥白的颊边泛起几瓣桃花,恨恨咬牙,“没用。”
话音刚落,他轻笑,嗓音多了分沙哑,呼吸似乎也略重了些。
“那是私教疼你,不舍得加大训练量。”
林欣猛地抬头。
陆渊微垂眼帘,散漫而放松看着她。小姑娘那双波光潋滟的美眸,炯炯有神,锋芒毕露。
片刻,她敛了敛攻击性,温温软软像只小nǎi猫,甜糯的呢喃随着夜风,轻轻浅浅吹进他耳中。
“你以后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咬?”
陆渊眸色一顿。
狡猾的小妖jīng,总能出其不意地拿捏他。
“害我到处找遮瑕霜,”小姑娘声音低低落落,委屈地控诉,“可还是盖不住。”
她肤色白,淡淡的红隐隐别在锁骨间,欲盖弥彰。
陆渊会心笑,手搭在她腰上,把人往怀里轻轻一拢,“换哪里?”
靠的近,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林欣皱了皱鼻。男人温热的手,正顺着她腰线,缓缓往上游走,被她硬生生甩开。
女人香,很冲。
她抬眸,chún角挂了抹讥诮,视线刚扫过他衣领,脸色刹那沉下去。
一枚艳红的chún印,赫然描在他淡色衬衫上,被西服外套遮了一半,乍隐乍现,既暗昧,又别具风情。
这落到林欣眼里,瞬间化成刚刚在宴会厅看到的女人的脸,那张扬跋扈的美,似在向她挑衅。
林欣收眼,一声轻飘飘的嘲讽从鼻端哼出,“换个人。”
“嗯?”
“我说,让陆总换个人咬。”
她声音不轻不重,但陆渊还是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指腹从她细腻软润的颊边摩挲而过,最后捏住她下巴,送到chún边,“我嫌麻烦。”
林欣偏头,桃腮微鼓,“可我嫌没劲,陆总你还行吧,就是没新鲜感。”
陆渊滞了一瞬,但很快,眸中漾开涟漪,“谁惹你了?醋意够重的。”
林欣拽开他的手,“陆总想多了,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喜新厌旧,有缘再见。”
她微扬下巴,气势十足转身,被人拦腰一抱,高跟鞋崴了崴,她跌入男人怀里。
陆渊把她的脸转过来,长指皎白,落她嫣红的chún边,“林欣。”
林欣心头一震。
他第一次喊她名字。
他缓缓描她的chún形,清眸映入月光,霜冷一片,指尖有多温柔,眼底的寒意便有多瘆人。
林欣抿了抿chún。
变态。
“适可而止,恃宠而骄在我这行不通。”
清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三分警告,七分疏离,像山涧清泉淌过,带来一阵透心的凉。
林欣怔怔,心头杂七杂八的事悄然间被洗涤一空。
愣了几秒,她点点头,眼睛又大又亮,纯良而委屈,“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赖在这碍陆总的眼,是你拦着我。”
她装的,其实已经怒火中烧了。
陆渊噎了噎。
高跟鞋哒哒响,林欣留下一个风风火火的倩影,裙摆随风而漾,像朵盛开的白玫瑰。
陆渊拿出打火机,连续打几次,才重新点了烟。
楼下,一辆黑色路虎停在林欣身边,车窗摇下,宋时延探出半张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神发亮,喜出望外中隐隐掺了分小心翼翼。
他猛吸一口烟,拨了个电话。
片刻,季子谦来找他,瞟了眼垃圾桶顶上堆成山的烟蒂,一脸荡漾的嬉笑,“你不是要戒烟吗?”
据说有人不喜欢。
陆渊拧了烟,轻描淡写,姿态颇高,“戒着玩的。”
季子谦翻了个白眼,jī皮疙瘩掉一地。
突然傲娇个什么劲,这货明明简单粗bào到令人发指。刚刚有个二线女明星在休息室贴上来,他可是直接黑脸,说人脸假,下不了嘴。
那小二线,委屈得眼泪汪汪,慌慌张张跑开,迎面撞到人,鼻子都歪了。
可怜呐。
理理衣襟,陆渊重新回到宴会厅,应酬得差不多,和陆岚一起离开。
电梯门合上,两人像避洪水猛兽,各自弹到电梯一侧。
陆岚斜他一眼,恨意迸发,“徐然出轨的事,就是你放的料。”
陆渊懒洋洋倚着墙,喝了酒,俊脸透着淡淡的绯色,眼神yīn翳,痞里痞气。
“是我,怎样?”
陆岚张牙舞爪,“我就知道是你,你为了拉我下台,不惜拉陆影陪葬,你”
他悠悠回,“证据呢?”
陆岚咬牙,顿时偃旗息鼓。
说到这个,陆岚更憋屈。陆渊的黑料不比她少。唯一的区别是,她的有石锤,而陆渊,很会装。
陆岚用鼻孔对人,一肚子的气不发不爽,“我可听说了,你去年生日,有个小模特被锁了脚链,倒挂在窗上弄下不了,半夜惊动消防,还打了120,信不信我抖你这些料,让你滚出陆家”
她心里其实有点虚,声音不自觉地低下来。
老爷子最不能忍败坏门风,陆岚好几次添油加醋去告过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