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林欣侧身,清眸淬了层薄冰,护着xiōng口往洗手间走去。
水声簌簌。
她微微弯腰,就着盥洗台小心翼翼地拭去领口下的咖啡渍。
手机嘟嘟响个不停。
林欣举起手机送到耳畔,语气疏淡,“让你失望了,唐太太,麻烦你以后不要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面前送。”
“你什么态度,”秦慕青一点就着,“沈家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人家是给你唐叔叔面子才答应见的面,别丢我人。”
林欣嗤笑,“唐家会把唐瑶瑶嫁过去吗?这么好的人家,别便宜了我。”
秦慕青一噎。
短促的沉默,像针一般扎在林欣的心口。她咬咬牙,声音带上寒气,“唐太太,nǎinǎi年纪大,我不想搞太大动静让她烦心,这点你心知肚明,只要不太过分,为了nǎinǎi,我愿意和你相安无事。”
“林欣,你的意思是我会贪你亲爸的房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你的妈妈啊,我为了你cào多少心”
“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的面子。”林欣漠然打断她,“在我心里,你早死了。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秦慕青二婚带拖油瓶嫁豪门,自然不少人背后嚼舌根。即便林欣不想和唐家扯上关系,可外人眼里,她就是秦慕青唯一的女儿,处处都被拿来和唐瑶瑶比较。
而秦慕青,是虚荣到骨子里的女人。
“你别着急,我了解过,沈挚是个纨绔了些,可”
林欣语气疏淡,“要嫁你自己嫁,唐太太,您自己掂量,到时候再闹得满城风雨,唐太太把前夫的房子据为己有,丢面子的可不是我。”
话音一落,她啪地挂掉电话,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微微气喘,清眸覆了层薄薄的泪雾。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穿上外套,盖住xiōng前那块水渍,踩着细高跟,若无其事回到咖啡厅。
“幸好老子来了,这继女比正牌唐家小姐正点得多。”沈挚没个正型歪在沙发上,烟雾袅袅中,眉飞色舞地打电话。
林欣步履滞了滞。
旁桌的客人闻着烟味不停地咳,服务生硬着头皮客客气气去提醒,被沈挚呵了回去。
“啥,娶她?要娶老子也娶正牌唐家小姐,”沈挚轻蔑扬chún,仿佛听到天大笑话,笑得有些狰狞。
“嗯,长得是挺开胃的,”沈挚咽了咽口水,“娶回家就免了,一看就很多人搞过,免费送上门的,老子就勉为其难尝几次鲜,完了再给你。”
林欣深呼吸,压了压满腔的火,不动声色走过去。
高跟鞋划过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嗒嗒声。
沈挚循声回头,匆匆放下电话,叼着烟,眼神自上而下在林欣身上游离,最后定在笔直修长的腿上,“朋友办了个轰趴,带你去开开眼界?”
林欣想了片刻,长睫微微垂下,眸中闪过一丝笑,“好啊。”
沈挚得意地勾了勾chún,暗暗啧了啧声,这种没背景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easy。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幢现代风的大别墅。
林欣下车的时候,顺手给苏雯发了定位:半小时后如果我没消息,报警来找我。
“别动,我来。”沈挚突然眼神yīn翳地冲过来。
林欣正要关上车门,指尖还停留在锃亮的门把上,红chún微张,不明就里。
“小心点,”沈挚不耐烦地嚷,亲力亲为宝贝地合上车门。
林欣低头瞧了瞧自己圆润微钝的指甲,chún角泛起一丝嗤笑,“”
毕竟是混奢侈品圈的,林欣多多少少懂一些,这车外观是招摇,实际上却不过百来万,也就够唬唬一般小老百姓。
沈家在江城还排不上号,势头倒是不错,秦慕青估计也是看中这点,而沈家则想和唐家沾上点边,好往名流的圈子里挤一挤。
类似的相亲,林欣应付过好几回,但像沈挚这么混蛋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三月的夜晚,风还带着些凛冽的味道,空气裹着的厚厚的水雾,吸到xiōng膛中,能凉个透心。
林欣裹了裹大衣,微微仰头,瞧了瞧眼前霓虹闪耀的建筑,暗暗盘算起小心思。
这是家高档私人会所,隐在闹市的公园中,入眼满是奢华,服务员西服革履,看着蛮正经,认真核查了沈挚递过去的烫金请柬。
进了包厢,空气立即变得春意盎然。
里头宽敞亮堂,除了大厅还有不少房间,唱歌台球电玩应有尽有,一群衣着光鲜的纨绔坐在大厅的长桌上打牌。
“季少,生日快乐。”沈挚嘴咧到耳根,笑声谄媚地迎上去,“来得匆忙,朋友改的一辆车,挺衬季少气质。”
季子谦头微抬,定睛看了几秒,阳光小帅的脸添了分寡淡的笑,“是你啊。”
说话间,他把沈挚送到面前的车钥匙推了回去,语气嫌弃,眼中却浮了层虚荣,“女人天天唠叨太危险,戒车戒车,不玩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嘘。
林欣没在意听,目光征征看着季子谦身旁的熟悉面孔,秀眉浅浅蹙起。
陆渊慵懒地倚在位置上,浅色衬衫衣领整齐,清朗而养眼,注意到她的视线,长睫微抬,浮皮潦草地掠过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盯着手中的牌。
林欣暗暗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