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咬了咬下chún,只是挺立不退。
那兽怒发,挺着角,低着头,只顾冲上,少女将翠羽杨枝蘸了瓶中甘露,细雨习习,洒向兽头,那兽一怔,忽然低叫一声,稍稍偏过头颅,自少女身边一纵而过,烟云腾沸,金焰激绕,那兽在半霄空中发足奔行,项间金锁牵得笔直,斜垂入海,金锁之末,却有一方青岩,千里见方,密布无数妙法莲华印,佛光流转,被巨兽拖曳,哗哗破开碧海,划出一道白线,急速向北。
只苦了海中水族,当此青岩者,无不身躯bào裂,rou烂如泥而亡,巨兽远去之后,海上血水殷红,月余不消。
且说那少女,见巨兽撞来,本来瞑目待毙,忽闻得巨吼声声,掠过耳际,渐去渐消,睁眼看时,巨兽早去得远了,落迦山头,万里紫竹林兀自火光接天,哔剥燃烧。
少女叹一口气,将杨枝甘露遍洒,甘露到处,清风徐来,丝雨如愁,霎时间火灭烟消,依旧是青山翠竹。
远方林间又有红光一闪,一个小小身影急急窜出,少女轻轻一拧蛮腰,即时越过竹稍,挡在那身影前方,那红色身影“啊”了一声,闪避不及,一头撞上少女酥xiōng,软玉温香,扑面而来,心中念头急转:怎地是好?左耳剧痛,已被少女冰腻纤指拧住,提将起来。
“小师弟,你往哪里去?”少女本来俏脸发白,这时拎着红孩儿的小小耳朵,眼中却又露出促狭笑意。
红孩儿嘟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那大家伙你怎地便拦不住?”
龙女眼中促狭笑意霎时消失,露出担忧神色,红孩儿道:“怎地啦?那大家伙空自长得狼,又不好玩,走了便走了,烦恼作甚?”
龙女不答,心中胡思乱想:金毛却似失了禁制,突然发狂,挣开金锁,逃出落迦山。师父一去数月,到现在都未曾回来,往常除了盂兰盆会与大雷音寺释迦文佛开讲之期,师父从无有一去如是之久者?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自己却又摇头:不会的,师父智慧深湛,神通广大,如何会有事情?
左思右想,忽然一把抓住红孩儿手腕,休看她十指纤纤,犹如春笋,这一抓浑如金铁,红孩儿年yòu肤嫩,呼痛道:“干甚么?轻点。”龙女却又心疼,略略放宽些儿,却不松手,拉着红孩儿,纵起祥光,跨越南洋、西洋两重苦海,径上灵鹫山大雷音宝刹而来。
大摩诃难降伏界,玉鼎zhēn rén绝仙剑动,刺入杨戬眉心神目,炽烈的纯白色火焰喷薄而出,数千里方圆之内,尽数淹没在光涛炽火之中,万物俱消。光涛炽火须臾淡尽,现出玉鼎zhēn rén身形,身姿挺拔,如白玉树,黄裳飘拂,似雨云雾,面容清冷如旧,五指紧握绝仙剑柄,微微发颤,就于原地凝立不动,只见那剑尖之上,分明有一缕纯白光焰,九瓣舒张,如莲华之状,缥缥缈缈,似虚似实。哮天犬仰天悲呜,yu上前撕咬zhēn rén,却认得zhēn rén也是旧主,只叫它进退两难,踌躇难决,痛吼半晌,纵身飞起,向多宝道人扑来,早有四大阿修罗王等群魔狂吼迎上,哮天犬奋起神威,展开一双rou翅,有五千里长短,张牙舞爪,口似血河,牙排利刃,狂吠如狮子雷鸣,将群魔任意乱食,七太尉、千二百草头神、yin兵鬼马随之杀出,八万万魔众齐声大呼,如山腾海沸,四下涌来,可怜众人一片忠肝义胆,身陷重围,虽有勇力,怎敌得六部九十六道无边邪魔,乱刃如风,把哮天犬身作rou泥,一灵已入lún回去了。玉虚众人见此情景,泪出如倾,雷震子、哪吒、黄天化、杨任、土行孙等玉虚弟子伏倒八卦台前,向子牙请战:“弟子等情愿出战,诛尽截教余孽,为四位师伯雪恨,为杨道兄报仇!”殷郊、殷洪、韦护三人乃广成、赤jīng、道行三位zhēn rén弟子,见三位师父容颜无异,觑面不能相认,目中俱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