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战战兢兢,在密室内住将下来。
“秦道长,这是怎么回事?”魏王府内,李泰一脸油汗,也在喝问秦英。
秦英笑道:“魏王莫急,听贫道为你详细解说。”
“你说。”
“魏王,纵然贫道咒杀太子,魏王便能顺利继太子之位否?”
“这个……我听说稚奴与舅父一向过从甚密,而陛下对舅父堪称是言听计从……”
稚奴是长孙皇后第三子,晋王李治的小名,舅父自然是长孙无忌了,此时官居司徒,乃三公之首。
“这便是了,魏王请想,陛下平日最为钟爱者,乃是太子,对魏王和晋王却从来不偏不倚,司徒却喜爱晋王。太子若死,有司徒在,这储君之位,多半还是落不到魏王头上。”
李泰怒意渐息,沉吟道:“可是陛下若猝然驾崩,我便能坐上这天子宝座不成?”
秦英道:“陈国公愿为魏王即位效力,魏王可以放心。”
陈国公便是侯君集,乃是李世民的大将,时任兵部尚书,掌握兵权,自以为功高赏薄,平时颇有怨望,李泰便着意与他结jiāo。
“你是说……”
“四日之后,陛下必然宾天,魏王可早作筹措,时间一到,早早进宫,那时我师亲临,陈国公领军为魏王守住玄武门,贺兰楚石为东宫内应,内外一同举事,便可成就大业。”
李泰听到这里,眉头舒展开来:“你既有这番打算,为何不早跟我说,害我担惊受怕。”秦英道:“兹事重大,贫道不敢事先说破,若事先泄了出去,恐对魏王不利。”李泰深深躬身:“秦道长,为了泰之大业,道长多有劳心,泰异日若能得登大宝,必崇奉道长。”心中却道:这妖道如此大胆妄为,如此大事,竟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我若即位,第一个便要除去这妖道。秦英哪知李泰心中所思所想,笑道:“贫道山野之人,怎敢当魏王大礼,魏王不忘贫道些些功劳,贫道便于愿足矣。”
李泰与秦英又计议了一会,命亲信暗中与侯君集、贺兰楚石联络,宫廷内外,一时间暗流汹涌。
高陵在长安以北三百里,乃泾水、渭水两河jiāo界之处,诗云:泾以渭浊,其。泾浊渭清,历历分明,这里是yin阳两界的一处罅隙,世间横死怨魂,只因怨气深重,不愿就入lún回,多有从此处逸出者。
水下有一潭,深达一万八千丈,八河都总管泾河龙王敖谌的水晶宫便建在潭底。
此刻水晶宫深处的一座偏殿之内,一名红袍道士披发跣足,向着法台连连下拜。法台之上,有一幅画像,面目宛然便是唐皇李世民,眉心、心口、小腹三处各有一小点,如血殷红。
道人仗剑拜舞,泾河龙王敖谌站在一边,神情忐忑。
少时,道人午时拜礼已毕,转头对龙王道:“敖兄,那建成、元吉等人的魂魄在何处?”敖谌忙从袖内取出一个金铜葫芦:“太阳道兄,一十二魂俱在此地。”道人接过葫芦,将葫芦盖去了,用掌一拍,葫芦中飞出十几道青烟,聚成十几个若有若无的人形,两长十yòu,正是十三年前死于玄武门之变的建成、元吉与两人的十个儿子,怨气不散,逸出幽冥,却被泾河龙王趁机捉住,野心勃勃,图谋大事。
道人道:“汝等听好,李世民虽只是一介凡人,身为人皇,应运垂象,有南赡部洲亿兆人心拥护,非同小可。他气运未尽,死日未至,如今虽有李泰之血为引,要取他xing命,仍然不足,我要取你等魂魄为箭,方能一举致其死命,只是从此以后,汝等必然神魂俱消,灰飞烟灭,再无托生为人的机会,汝等要想好了。”建成、元吉厉声道:“我等与李二不共戴天,只要他死,纵然就此魂飞魄散,我等也是心甘情愿。”十子却只是嘤嘤哭泣。
道人道:“既如此,也罢了。”从花篮里取出三支桃木小箭,道人拈着一支小箭,向建成xiōng口一chā而入,只见建成面目扭曲,神情痛苦,只是强忍不言,须臾,化为烟云,钻入那箭身去了;道人又拈起第二支小箭,chā入元吉xiōng口,元吉也一模一样钻入箭身去了;道人又拈起第三支小箭,十名童子见了,抱成一团,哀哀痛哭。
道人叹道:“两箭已成,焉得独缺一箭?汝等命运如此,岂得怨尤。”手挥小箭,其疾如电,将十名童子魂魄一齐穿在箭上,霎时间魂收烟尽,道人将三支小箭收在花篮里,盘膝在法台前坐下。
敖谌上前躬身陪笑道:“太阳道兄为我奔忙,敖某好生过意不去。”红袍道人道:“敖兄休得见外,你我数百年知jiāo,今敖兄yu图大事,贫道理当略尽绵薄之力,算不得什么。敖兄,我要在此炼箭,三个时辰后方得成功,请敖兄出殿为我护法。”敖谌道:“如此,敖某先行告退了。”又打了一躬,退出殿外,关上殿门,吩咐左右卫士护住此殿,无龙王亲命,不得靠近半步,违令者就地斩杀,众卫士领命,敖谌摇摇摆摆,且先回后宫歇息。
偏殿之中,道人却并不炼箭,看着壁上李世民画像,忽然笑了一笑,徐徐阖上双目,五心向天,自顾吐纳调息。
第二十五章 一旦归为臣虏
灵山胜境,大雷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