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妙法jīng奇,皆非我能及也。却又疑惑,我座下黑虎脚力虽然不及,但我星夜启程,到此也不过半日,她三人言公明命在须臾,凡拘魂之法,我也知之,必以七为期,或二十一日,或四十九日,至短也要七日,那已只是口耳传言,尚未听闻世间何人能行那等奇法,焉有一日之间丧命之理?申公豹骑上虎背,心下思量,忽地灵光一振:阿也!我竟也遭了暗算,半日之程行了六日,原来今日乃是第七日了,到底是何人如此狡忍,一再算计,定要取公明xing命?申公豹又是胆寒,又是恚怒:必是我诸位师兄所为,不想阐教门下竟是如此小人!吾今定要遍邀道友,逆挽大数,那时看汝等又是何等嘴脸!纵黑虎离了三仙岛,来请菡芝、彩云两位仙子去商营助阵。
岐山法台,陆压抬头观看天色,对子牙道:“时辰已到。”子牙净手,拈弓,搭箭。陆压道:“先shè左目。”子牙依命,先中左目。西岐山子牙发箭shè草人,成汤营里赵公明大叫一声,把左眼闭了,一道血水流下。太师心如刀绞,将公明抱在怀中,英雄泪簌簌如雨。子牙在岐山,二箭shè右目,三箭劈心一箭,公明死于成汤营里。太师失声哀哭,左右诸将俱坠泪不已。正是:
如今空却罗浮洞,梦魂何处返仙乡。
太师大哭不已,俱在哀切之际,门外传报:“三仙岛三位娘娘来至。”太师道:“快请。”正yu起身相迎,三位娘娘等不得,已径自走来,人尚未至,已闻碧霄娘娘一叠连声叫道:“我兄在哪里?我兄在哪里?”太师连忙让进,垂泪答道:“公明兄在这里。”三位娘娘上前来看,见公明双目紧闭,血迹殷殷,心窝里亦是血水未干,三位娘娘识得是钉头七箭书所致,可怜好好一位大罗神仙,三魂七魄俱已离体,归于封神台里,哪里还能还生?碧霄、琼霄扑在公明尸身之上,放声痛哭,几乎绝倒;云霄娘娘亦是痛入骨髓,珠泪滚滚而落,只是身形不动。太师转脸掩面,脊背抽动,帐内悲声大作,委实是苦切之至。
哭罢多时,碧霄娘娘抬起头来,将眼泪抹去,手按剑柄,大声道:“此事必是阐教宵小,见吾兄有金蛟剪在手,胜过不得,乃出此yin着,暗害吾兄,卑鄙之至,我姊妹不报此仇,永不回岛。”琼霄娘娘也是一般的怒火冲天,切齿大骂。云霄娘娘忍泪劝道道:“两位妹子,吾师有言:‘截教门中不许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吾兄不听师言,故此难脱此厄,此乃天数,我等只当奉兄灵柩归山安装,不可因此大动无名,祸至难悔。”太师亦劝三位娘娘。碧霄、琼霄大怒道:“姐姐,你说的是什么话!不肯为兄长报仇便是了,反为玉虚门下开脱,你好生情冷!你要回去,自己回去,我二人必定不回,就是那封神榜上有名也罢,我二人定要为兄报仇!”云霄娘娘道:“妹妹,不可如此,今燃灯道人与玉虚门下十二代大弟子俱在此地,燃灯又将定海珠夺去,姜子牙又有杏黄旗保护,我等除了混元金斗,别无他法可治,只是混元金斗乃是禁宝,历次大较都不得擅动……”娘娘尚未说完,碧霄冷笑道:“禁宝,禁宝!姐姐,说来说去,你总是不肯为兄长出力报仇罢了,姐姐,你恁地无情!今日我二人便是干犯大禁,我二人将命jiāo代在此处便是了,去那黄泉路上、封神榜上,也好与兄长同行,姐姐xing命贵重,不敢有劳。姐姐,你请回!”云霄暗叹:罢了,我在此地,还可相机行事,若只留二妹在此,必要惹下无边大祸!娘娘道:“妹妹休得如此说,我与你们同在此地便是了。”碧霄、琼霄两位娘娘回嗔作喜:“姐姐如此说,还是兄妹之情。”一番痛哭讲论,不觉天色已晚,三位娘娘将公明尸身装敛,太师将营帐准备,请三位娘娘安歇,三位娘娘入帐坐下,碧霄、琼霄夜不能寐,恨怒不绝,将银牙咬碎,只待天明,要擒拿玉虚弟子,为兄报仇,云霄娘娘暗暗叹息。
那岐山之上,陆压与子牙行法已毕,回到芦蓬,燃灯已知公明命绝,众人都道:“若非道兄大法,更有何法可制公明?”众道人纷纷称扬,陆压道:“些许小术,岂敢当列位道兄谬赞。”众道人坐定,静默不语。
次日,商军整队出营,奉三位娘娘之命,齐声大叫:“姜尚快出来见三位娘娘!”声如海怒。子牙闻言心惊:“却又哪里来三位娘娘也?”燃灯道人皱眉道:“来的乃是三仙岛云霄、碧霄、琼霄,乃赵公明同胞亲妹,此来必是为兄报仇而来,子牙公,你有杏黄旗护身,且出去观一观风色,贫道好作筹谋。”陆压道人道:“贫道与子牙公同往观之。”燃灯点头,子牙依命,与陆压道人领众门人下芦蓬,分左右排列,子牙乘四不相,提打神鞭,背chā杏黄旗,从中间走出,虽年将九旬,皓首白眉,jīng神百倍。子牙定睛看时,见三位道姑云霄娘娘坐青鸾,碧霄娘娘坐火凤、琼霄娘娘坐鸿鹄,怎见得:
云髻双蟠道德清,红袍白鹤顶朱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