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宰相张九龄的安排,办理入职手续简直易如反掌,几乎一路绿灯。
而且,那些办事部门的人一看,这次新来入职的教授竟然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更是既吃惊,又想笑,所以,出于人类偏爱弱小的原因,对这个小朋友自然关爱有加。
在杨简走后,众人还都在窃窃私语,议论此事。
“杨贤弟,老夫托大,称你一声贤弟不为过吧?”
办完事后,宰相张九龄带着杨简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是一处向南的宅院,独门独户,却又跟其他部门有廊道相连,安静,而又神秘。
杨简当然不知道,张九龄办公的机构是距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宰相大人,杨简受宠若惊!”
杨简对着张九龄,深深一揖。
要知道,这可是大唐第一宰相,位高权重,自己再怎么嘚瑟,也要有自知之明呀,况且,他还是张拯的亲爹,他可不想给这样牛掰的人物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的呆萌傻甜只是一种演技的表象,仅此而已。
“杨贤弟,老夫对你一直深深着迷。”
张九龄看着眼前的小孩,神色平静。
“宰相大人也觉得杨简长得好看又可爱聪明吗?”
杨简歪着头,看着张九龄,眼睛里是纯澈明亮的光,很符合一个九岁孩子的智慧。
“你很聪明,懂得什么时候该表现自己的锋芒,又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自己的单纯,不过,老夫听一行大师和皇帝陛下都对你推崇备至,其实也是很好奇的。”
张九龄直言不讳着自己的疑惑。
“宰相大人是怀疑杨简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么?”
杨简用了一个让张九龄都刮目相看的成语。
“确乎如此。”
张九龄觉得眼前这娃娃的才华或许还是有一点的。
“那么宰相大人是想考察杨简的算学能力还是诗文造诣呢?”
杨简刚刚入职的时候,听张九龄给自己安排的职位是皇家十三学园算学教授一职,按照常理,自己在他眼里应该是算学专长。
“老夫想考考杨贤弟的诗文造诣和算学能力一起。”
张九龄才是一只老狐狸。
“嗯,那,好吧,请问宰相大人打算怎么考呢?”
虽然心中有异议,自己是算学教授,凭啥要咱具备诗文才华嘛,就像一个公司你招聘文字秘书,却要求他会跳舞喝酒一样。
无稽之谈,强人所难嘛。
“这样吧,你看现在眼前长安大雪未消,就用雪为主题来一首诗吧。”
张九龄淡淡笑道。
“雪?”
杨简心里苦笑道。
怎么来到唐朝每次作诗都是雪啊,自己跟雪是有仇么?
“怎么了,杨贤弟?”
张九龄看着杨简,似笑非笑。
“回宰相大人,没事,请容我想想,就想一会儿。”
杨简对张九龄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脸,看向张九龄办公室外的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假山清池都有,围墙的一角还有几棵梅树,枝干遒劲,片叶都无,俱都是花,而大雪压枝,竟也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哪是白梅,哪是白雪,眼前情景,让杨简突然想起上学时候背过的一首晚唐诗人赵嘏写的诗
“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
“好诗!”
杨简刚一吟诵完毕,就听见身边张九龄已经忍不住的鼓掌喝彩了。
“谢谢宰相大人,随心所作,登不了大雅之堂!”
岂止是登得了大雅之堂,简直可以大摇大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