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官贵人,富贾名流。
王孙公子。
杨简看得有点眼热。
可是今天前来参加祝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待到杨简发觉,他的人不知何时竟然被身后的人群给挤挤搡搡的挤进了宰相府。、
也或许是他身上的那件华美的长衫,也让家丁觉得他或许是哪位大人物的公子哥儿跟家长前来增长阅历的吧?长衫上的血迹昨晚已经被许和子给清洗掉了,放在灶膛边,给烘干了,此时穿在杨简的身上,也是分外的合体而舒适。
加上他的这具身体原主人本就生的肤白俊美,更兼一身气质流淌,眉目顾盼之间,也自是颇得一份贵公子的风流。
宰相府邸真的是很大。
庭院深深,参差错落,不多一会儿,杨简就发觉身边刚刚还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却都已经消失不见。而他正站在一处庭院的中央。
庭院积雪丰盈,假山萧瑟,几株梅花处理屋檐一角,微风轻送,一阵浓郁的梅香随风而至窜入鼻腔。
“清风迎白雪,良辰梅自开。远山送斜阳,浮云排闼来。”
随着梅花寒香入耳的还有一个清晰的少年吟诵诗歌的声音。
“好诗!”
另一个声音拊掌赞道。
“只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年的声音里却有无限的遗憾。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你爹只不过要求你今日做一首跟梅花有关的诗,这诗已经很好了呀。你看我到现在,一个字都还没憋出来,到时又要挨板子了。”
另一个少年的声音里有许多的惶恐。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一声清音响起。
“你是谁?”
两个少年悚然回身,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孩,正一身白衫,迎风自立,圆嘟嘟的白净脸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我叫杨简,你呢?”
杨简也看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一身朱红色长衫同样冠帽,约摸十二三岁的的样子,却是生得粉面朱唇,长眉如峰,一双眼睛清亮有神,另一个年岁差不多,也是生的好看而标致,身材高大,只不过看神情,却比刚刚出声发问的少年要老成持重的多。
“我叫张拯。”
少年见眼前的小孩,比自己年岁还要小很多,但是同样生的眉清目秀,器宇不凡,当下心里也无端生出几分喜欢。
“张拯?这是你家吗?”
杨简小眼珠转了几转,问道。
“是的,请问,你是哪家的公子?你父亲没有陪同你一起前来吗?”
张拯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一看就是迷路了。
“额,算是吧。”
杨简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其中缘由。
“那刚刚那首诗是你做的吗?”
张拯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少年,刚刚杨简吟诵的那首诗,他自是知道其中的高妙之处。
“额,算是吧。”
杨简微微一笑。
这是郑板桥那怪老头做的诗啊,罢了,罢了,借用一下,应该也无妨吧?那老头反正还要几百年才出生呢,大概不会也跟自己一样穿越过来告自己侵权。
“什么叫算是吧,这位小公子?”
朱红少年旁边的少年这下实在忍不住出声了。
这个小孩子,明明就一脸稚气未脱,可却作出了如此高妙的诗,但是,每次问的问题,却都是回答的模棱两可。
“昨夜梦里我梦到一个白衣神仙,他做了一首诗,梦醒后,我还记得。”
杨简摊摊手。
“梦里的神仙做的诗?”
朱衣少年更加震惊了,如果这首诗当真是梦里的仙人所做,那也是眼前的少年日有所思所致呀,看样子也是一个酷爱诗歌的孩子啊。
“嗯,我经常会做梦,然后梦到一些仙人在我的梦里作诗。”
反正已经开始撒谎了,杨简干脆天马行空起来。
“那你还梦到过哪些诗?”
朱衣少年的兴趣已经被杨简完全勾引上来了。
“关于梅花的吗?”
杨简问道。
“嗯——”
张拯点点头。
看样子,这眼前的小孩子还会很多梅花的诗啊。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杨简当年好歹也是一个文科生,高考那会儿,背过的古诗词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随便念几首,忽悠一下眼前的古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这——这也太精妙了吧,天?!”
张拯一听杨简念完,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艳羡之情拊掌大赞道。
“多谢兄台谬赞!”
杨简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暖的笑容,谦虚而又得体。
“当得赞美,小公子,这等好诗,当真是你做梦里的神仙做的么?”
张拯依然半信半疑。
“不。”
杨简摇头。
“不?”
张拯有点懵,刚刚不是说梦里的神仙做的么?
“是你们作的。”
杨简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微微笑道。
反正自己也只是借用的别人的诗词,顺水人情,就送给这两个愁眉苦脸的家伙吧。
“我们做的?”
张拯一脸懵逼当场。
“两位兄台,杨简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杨简觉得自己已经贸然闯入人家的后庭,就已经非常唐突了,再深入下去,就会露马脚了啊,当务之急,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赶紧溜吧。
“小公子,等等——”
张拯正想挽留,却见杨简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庭院回廊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