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穷志短,在钱面前,原则一向经不起推敲。
“先生?”
就在黄行鹤思绪万千的时候,祠堂门口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许和子?”
黄行鹤抬头,看到了门口一脸微笑的许和子。
一脸微笑?
黄行鹤有一瞬间的迷惑,迟到了要挨板子的规矩这丫头忘记了么?她怎么迟到了,还有心思笑得这么开心?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许和子看着先生,脸上依旧是迷之笑容。
“你给我好好在门口站着!”
黄行鹤心里的火苗开始串烧。
这小丫头迟到了还这么开心得意洋洋,还把他这个先生放在眼里吗?
“哥哥?”
祠堂早已破败,此刻天寒地冻,站在这门口比打她板子还残酷哇,才不要呢,许和子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杨简,然后,她惊讶的发现,哥哥今天早上出门并未带上他的小白啊?
没有小白,哥哥怎么打得过先生?
许和子一下就傻眼了,原本她刚才还想叫哥哥让小白去咬先生,噢,不,就算不咬先生,吓唬吓唬先生也是很开心的事情呀?
只是,他没想到,哥哥压根就没带小白一起出来呀!
“怎么了,和子?”
杨简看着许和子,他也听到了私塾先生跟和子之间的对话。
迟到,罚站,这算很正常的责罚呀。
算不得体罚。
所以,她觉得许和子罪有应得正打算转身离开呢。
“小白呢?”
许和子眨巴着眼睛,一脸的问号。
“你还真打算叫小白咬人呀?”
杨简都被许和子吓到了。
“不是呀,是叫小白吓唬吓唬先生,这样先生就不会责罚和子了呀。”
许和子看着杨简轻声说道。
“许和子,你跟谁说话!”
黄行鹤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而且声音里分明有怒火。
课室里的小伙伴也全都齐刷刷的回头看着门口的许和子。
“您好,先生,我叫杨简,是许和子的哥哥,对不起,和子迟到了,给先生您添麻烦了!”
杨简看着眼前的先生,白面青须,身材瘦削,一袭棉袍已经洗的发白,看上去文弱不堪,手里此刻正抓着一把牙签一样粗细、大小一致的小木棍。
杨简不知道这东西在唐朝叫算筹,但是他很快想起自己小时候学数学的时候,老师也叫他们做这样的木棍,练习简单的加减法,虽然笨拙,但是很好用,一目了然。
想不到在遥远的唐代,私塾先生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教授数学的。
“许和子不是第一次迟到,她是经常迟到。”
黄行鹤纠正道。
这是一个问题学生,黄行鹤也很头疼,今天是算学课,虽然说大部分学生都不会考中进士状元,但是基本的算学对于日常生活还是很有用的啊。
“好吧,对不起,先生,我看您今天是教算学吧?这个没问题,许和子耽误的课我来给她补习好了,她会跟上同学们的进度的。”
杨简看着黄行鹤,态度非常谦虚而恭谨。
‘你来给许和子教授算学?’
黄行鹤一听,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
这是哪来的娃娃?口气如此大?要知道,他自己就是长安算学馆的优秀学生啊,连续两年的科举考试明算科他都是满分,就连算学馆的博士都夸他极有天分呢,但是,他从学算学到敢跟人教授算学,可是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学习的,而且,长安算学馆的学生都是十二岁入学,有些都是十八九岁才入学,因为算学非常考验智商,而他给这些小娃娃开设这门课程,纯粹是因为自己非常擅长算学,而且自认教学方法非常高明。
但是,现在眼前这个小孩子,看上去都还不够算学馆的入门年纪,竟然敢夸说自己能教人算学?
“是的,先生。”
杨简脸上的笑容温暖又谦恭。
“那行,我考考你,你要是回答对了,我就答应免除许和子的责罚,你看如何?”
黄行鹤也有点生气了,此时此刻杨简脸上谦恭温暖的笑容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成了自负和嚣张跋扈。
“可以呀,先生。”
杨简一点都不生气。
但是,许和子看着杨简却是脸色通红,她功课学的不好已经很丢人了,现在还有一个杨简也要来跟先生比试算学?
他是疯了么?
而且,同窗都已经齐刷刷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脸上一片幸灾乐祸之色,他们都很清楚先生的学问。
这个家伙要跟先生比算学?
他肯定会输的短裤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