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珊微怔,然后满脸惊讶道:“什么?宋圆满?可是镇南侯宋圆满?他竟来过此地吗?”
她突然想到,镇南侯所阅卷宗记载,林庄之下所囚者应为风不狂,但他昨夜表现始末,却都似笃定了为石轩辕,当时并未往这方面细思,现在看来,他那是已下来亲眼见到过了,才不纠缠于卷宗所记与她所言的出入。所以凌珊此刻的惊讶,也是有真有假,并非全然装疯卖傻。
石轩辕未说话,另一边靠墙的临崖松上前一步,不忿道:“装腔作势!你既敢为,为何不敢认?”
凌珊斜睨一眼,状似不屑道:“非我所为,我为何要认?”
临崖松道:“石……石先生暂居此处,除了你无人知道,若非你所为,还能是谁?”
凌珊淡然自若道:“你不是人!”
临崖松怒道:“你争辩就争辩,怎么无端骂人?”
凌珊突然有智商上碾压人的快意,大发慈悲与他细说,笑嘻嘻道:“我这便是在与你争辩啊,哪里骂人了?你说石前辈在此除我无人知道,莫非你们岁寒三怪也不知道?还是说临老先生自认不是人?”
临崖松脸色微燥,他毕竟并非傻瓜,方才话一出口,便已意识到会错意,只是已说出口,还在纠结如何能不失颜面地收回再与凌珊争论,便遭奚落,更觉脸红,但余光依稀见石轩辕转头望来,即争辩道:“我们虽知道,但怎么可能会将消息传出?若因此被魔……始祖教高手找上门来,不是自己找死吗?何况若是我们找来的镇南侯,三弟如今何至于被他一刀斩去半条命,至今重伤不起?”
凌珊自若道:“岁寒三怪虽然武功不差,但离绝道:“前辈的状态,也比我预料的还要差一些啊。”
也不知是宋圆满下来后,与他有过“隔笼对决”,还是他多年受困,如今元气大损,已不复鼎盛半分,此消彼长,终致他接不住那一剑。
石轩辕道:“那又如何?”
凌珊撇嘴道:“自然不如何,我只是担心,如此一来,前辈是否还有余力帮我解开煞气了!”
的确不如何,这是真心的。
就算刚才她看出了石轩辕外强中干的底细,也不会继续动手,原因很简单,就像对宋圆满所说的一样,解开生死煞之前,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不愿过分逼迫石轩辕,以免适得其反。
石轩辕淡淡道:“能不能解,你过来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这下答应得爽快,凌珊反倒有些迟疑了。
石轩辕冷笑道:“怎么,不敢过来了?”
凌珊笑道:“前辈威名赫赫,晚辈心有敬畏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姐姐,这先给你!”
她说着话,业已下定决心,无论石老魔真心假意,若想解煞,终须一试,她转头一望,便将碧落递出,她虽然敢于冒险一试,但对石轩辕还是无法完全信任,这剑还是暂寄师姐为好,否则若被这老魔趁解煞之机夺了神剑,那便是如虎添翼,若再生恶意,今日危矣。
石轩辕冷笑看着,不以为意。
凌珊提足戒备走到了石轩辕身前,表面则淡然处之,道:“请前辈放手施为吧。”
而明月天也亦步亦趋,仅落后凌珊半步,将部分心力防备岁寒二怪外,便紧盯着石轩辕施为,一刻也不放松,随时准备因应救援。
“伸手。”
石轩辕一语说罢,凌珊已不二话将右手伸出。
石轩辕又道:“立掌!”
凌珊忙将掌心对外。
石轩辕起掌一推,一道细微真力袭出。
相隔三分,真力已至,石轩辕亦将手抽回。
凌珊只觉一道阴寒真力自掌心被逼入体内,虽细微却极致凝练,强韧而不可摧毁,先循经脉入脏腑,再周游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丹田,在入丹田顷刻,消弭不见,亦在同时,她身体一颤,猛地扯开面纱,头往旁边一偏,口呕鲜血,血色至深发暗。
“嗯?”
明月天见状,目光森森,杀机毕露,煞气陡然升至今日鼎盛。
石轩辕淡淡扫了她一眼,平静道:“别担心,正常反应。”
明月天瞥了凌珊一眼,问道:“感觉如何?”
“就刚才吐血时有点恶心,其他也没什么感觉。”
凌珊深深喘息,须臾间,气息已复,先答了一声,又好奇问:“前辈,这就好了吗?这么简单?”
石轩辕反问:“那是不是要先焚香半月,斋戒三日,做好十足准备?”
凌珊报以哂笑,不再言语。
未等她放松,石轩辕却突然幽幽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有些煞气其实是无解的,比如……生死煞!”
幽幽地窟,气氛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