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刮胡子的那人听到声响,一推理发匠坐了起来,他先拿了块毛巾擦去嘴边的白沫,这才向吴非看来,吴非看清他的模样,果然就是严小寿,前两年见他时,他身材干瘦,现在居然白胖了不少,看来这两年生活优越,保养得好了,但他脸上的风霜之色甚浓,尤其看人的目光颇毒,一瞥之间仿佛已将别人看透,一副老江湖的派头。
严小寿擦干脸上的污渍走了过来,热情地道:“我说是谁,哎呀,原来是吴家三少爷,我们嵩江府的第一才子,听说你跟周老夫子去麓风书院读书了,怎么就回来了呀?”
吴非暗道:“这家伙居然记得我,果然心机深沉,当得起清帮大帮主的身份。”
吴非淡淡一笑,并没起身,道:“小可要怎么称呼您呢,是严老板还是三爷,还是清帮严帮主?”
此言一出,严小寿还未动容,那侏儒却勃然变色,身子一动就要冲过来,奎爷伸手将他拦住,低低警告道:“阿大,主人没有作声!”
那侏儒强忍着气,终于没有发作。
严小寿哈哈一笑,并不生气,道:“吴世侄真会开玩笑,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好了。”
吴非点点头,道:“那我就单刀直入了,严老板派人阴我们吴家,两次出手告黑状,是个什么意思?”
严小寿脸上立刻一副惊诧莫名的神情,随即委屈地道:“吴少爷这话从何说起,我跟世帆兄是莫逆之交,怎么会去告他黑状,吴少爷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任蹇这时恢复了几分清醒,但是意识依旧十分模糊,吴非对着任蹇喝道:“任堂主,说说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吴家?”被他一喝,任蹇蓦地一惊,有些清醒过来,他迷糊地开口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晏畅一脚踢在任蹇背上,骂道:“装什么孙子,快点交代!”
任蹇这下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看清周围情况,见严小寿正望着自己,那笑容对他来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一时魂飞天外,惊叫道:“严、严老板,我、我没说,什么都没说!”
严小寿微笑道:“任蹇,你也算是跟我的,有什么不可以说,现在说出来,大家听听!”
任蹇看清周围情况,脑子里终于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这时跪在那里结结巴巴地道:“严、严老板,昨天这个吴少爷抓了我,要我承认陷害吴家,我被他拗手指受痛不过,所以只好他说什么,就承认什么!”
“啪——”
严小寿猛地一跺脚,生气地道:“胡说八道,吴少爷乃是我们嵩江府第一才子,凭什么要冤枉你,你撒谎也要撒得高明点,像这么抵赖,啥人会信?”
吴非站起来,踱到任蹇身边,在他肩头拍了两下道:“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等下想说可就没机会了!”
任蹇瞧了一眼严小寿,依然叫道:“是你逼我的,我啥也没做,啥也没说!”
吴非点点头,朝严小寿等人环视一圈,悠悠地道:“我刚刚在下面,问严老板是否在这里,有人回答,这里没有盐老板、米老板,在下不知,这当面抵赖的本事,是不是贵帮每个人的习惯?”
严小寿哈哈一笑,道:“吴少爷说笑了,刚刚下面的人可不是抵赖,是我关照他们,不要说我在这里,你想想,每天那么多生意要处理,忙都忙不过来,总要找个借口来推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