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声音有些颤抖,低下头来道:“商,商议过,但,但吴家势大,草民等哪敢异议!”
吴世帆气得身子发抖,又是一阵咳嗽,只说道:“你,你——”
海大人对胡老大道:“现在路已修成,改回去也不方便,你等有何要求可以提来!”
吴非一听,倒抽口凉气,这位海大人不问细节,也不仔细考证,就要下决断?
胡老大得意地望了眼吴非,道:“南禅寺周围香火不断,乃是寸土寸金之地,草民斗胆,要求吴家赔偿每户纹银五百两!”他这是狮子大开口,堂下不少围观者都摇头,如果赔偿金额是五十两倒还说得过去。
海大人面色不变,问道:“还有么?”
胡老大道:“当然还有,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我等草民做主,草民二告吴老爷纵子行凶,昨日我兄弟去吴家讨要说法,被吴家三少爷遣恶仆打伤!”他指着身上被瓜架挂伤缠的绷带,声泪俱下,胡老四也指着头上的绷带一起哭叫。
海大人问道:“吴家出手的是谁,有几人?”
胡老大想了想,道:“吴家三少爷手下有四个恶仆,两男两女!”
海大人目光犀利,道:“你们兄弟几人?”
胡老大并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道:“我,我们四兄弟!”
海大人一拍惊堂木,怒道:“一派胡言,你当本官可以随意糊弄,你们四兄弟上门去,被两男两女打得这么狼狈,受伤而逃?”
胡老大张口结舌,只想到自己兄弟身上的伤是真的,可没想到自己几个男的反而被打伤。
海大人又道:“你说吴家昨日纵子行凶,这吴世帆和他两个儿子明明羁押在监,请问他是如何纵子行凶?”
胡老大一怔,想起了什么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吴姚氏纵容其子行凶,这吴家三少的手段可是厉害之极!”
海大人冷冷一笑,道:“有多厉害,他带着两男两女将你们四兄弟打成这般重伤?本官怎么未瞧见他身上有伤,难道你们几个是站在那里任其动手?”
堂下闻言一片哄笑,显然他们不认为吴非这样瘦弱的身板,能和胡家兄弟动手。
胡老大张口结舌,一时不知怎么辩解。
海大人朝堂下跪着的诸人一望,再次拍下惊堂木,道:“本官现在宣判,吴家修路未顾及邻里利益,理应赔偿,但胡有谷提出赔偿每户五百两之求过于苛刻,本官判罚吴家赔偿修路的每户五十两!”
要知道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合银子也不过四十两而已,所以,五百两显然太过夸张。
海大人朝下一望,道:“本官这个判决你等可服?”
胡家兄弟没有达到预期,原想再多要一些,但看到林伯等人连连磕头,口中都道:“服,服!”便不好再多说,只好称服。
海大人顿了顿,又道:“关于吴家纵子行凶,显有诬告之嫌,本官不予采信,当堂驳回,来人,将胡家兄弟赶出大堂!”
胡老大几人大呼冤枉,林伯等人却是站起来鼓掌。
吴非想不到海大人居然就这么断案了,不由摇头叹息一声,暗道:“这位海大人疾恶如仇,却并不能做到明察秋毫,这青天的名号,怕是还不能实至名归。”
;